崔时雨低下头,说道:“再糟糕也早晚会过去。”她不那么重要。
骆微城叹了口气,摇头:“我不太理解你的想法。”
她做出常人无法想象的牺牲,就为了给聂廷昀人生里绝对的选择自由。
现在麻烦告一段落,本该是皆大欢喜。偏在这个时候,她忽然宣告他的皆大欢喜与她无关,拍拍衣袖转身走了——换谁都得傻掉。
可没人知道她心里早已经历过旁人无法想象的崩塌。她换上平静的假象,骗过了所有人,甚至是自己。
崔时雨闭上眼睛,眼帘遮蔽的世界那么光怪陆离。
她看到聂廷昀从黑暗深处走来,站在她面前。
有时她会像现在这样,和心里的聂廷昀对话。
此刻,他会说什么?对了,他会问:“你为什么走?”
她局促地绞着手指,抬头直视他,心里的声音一字一句浮现。
因为,因为……因为我没什么可以再给你的了,聂廷昀。我已经给了你我的所有,当再给不了你什么时,我能做的只有离开,否则对你而言,我的存在将毫无意义。
我怕对你有痴心妄想的独占欲,我怕开始厚颜无耻地要求你,我怕因此变得丑陋,在你面前仪态尽失……那该是你最厌恶的样子吧。
你喜欢我是臣服的,怯懦的,温顺的。
你说你和柔道,于我不能两全。
我太害怕了,怕和你走向更加不堪的结局——我知道我们一定会。
就停在一切刚好的时候,趁我还保有体面,趁你还有那么一点儿爱我。
我怎敢妄想再拥有你多一秒。
如果要让梦醒来,那不如就是这一刻吧。
离截止日期还有三天,如庄芷薇所预料的那样,聂廷昀倾尽聂家所有,也仍剩下一个亿的窟窿要填。
庄芷薇没有再找过他,似乎知道他早晚会走到如今这个死胡同。
下班后,聂廷昀拿着车钥匙下地下车库,正要上车,不经意间一瞥,看到一辆紫银色劳斯莱斯停在不远处。
他缓步走过去。
车后门打开,郁令仪说:“上来。”
聂廷昀迟疑了半秒,依言上车,低声唤道:“妈妈。”
郁令仪袖手旁观儿子为救聂恕所做的一切后,终于大发慈悲。
“我知道你打算把‘动愈’卖掉。”郁令仪道,“卖给我,我以高于市场价的价格收购你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七的股权。”
郁家的均宁集团做民航起家,一直以来偏重实业,做出这个决策没道理。聂廷昀很直接地说道:“我不明白,据我所知,均宁目前没有涉足体育产业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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