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时雨沉默了良久。
此时屏幕上显示另一通电话呼入,来电末四位是0723 。
她只犹豫了两秒,或许更短,就挂断了0723的来电,冲庄芷薇道:“好。”
入了冬,先前一场雨惹来寒潮,凉意沿着皮肤渗入骨骼。
崔时雨穿了一件厚实的黑色大衣下楼,一出门,还是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聂廷昀的车停在眼前,让她有一瞬的怔忡。
接着,车窗降下来,露出庄芷薇略带憔悴却笑容明艳的脸。
似乎看出她的迟疑,庄芷薇大大方方道:“啊,我二哥因为公事在用车,所以向阿昀借了车过来。”
庄芷薇下车替她打开副驾驶座那边的车门,看着她坐进去,食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他不知道我开车来找你,所以——秘密。”
她摸索着系上安全带,点了点头。
车子启动,驶出小区时,庄芷薇偏头笑了一下:“我开进来,门卫都没问就放行了,说明是熟脸,对吧?”
崔时雨不知该答什么,“嗯”了一声,再没开口。
她又喘不过气来了,却强自克制着胸口的起伏。
半晌,庄芷薇只好自己又打破沉默:“你还真是和传言中的一样……话少。”
崔时雨目视前方,并不接话,问道:“我……我们去哪儿?”
庄芷薇想了想,问:“你是海市人吧,你知道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这对崔时雨来说,等于世纪难题。
她垂眸,摇了摇头:“我没怎么出去玩过。”
庄芷薇叹了口气:“成,那我带你玩。”
崔时雨听多了聂廷昀说她脑回路清奇,她现在觉得庄芷薇的脑回路也很清奇:来这里不找聂廷昀,不找庄闫安,找上了非亲非故的她。她还要带她玩?
说到玩,庄芷薇出国前经常往返海市和杭市之间,又是待不住的性子,在吃喝玩乐上,比崔时雨还要像个本地人。
庄芷薇硬是带着崔时雨先去田子坊挤了一遭,逛各种小店面逛得不亦乐乎。
庄家三小姐对各种上了年代的小物件都很感兴趣,有个牌子的雪花膏是民国时候就有的,铁盒子上画着旗袍女,她爱不释手,非要每种都买一份,还要崔时雨也带一份。
崔时雨陪她走在挤挤挨挨的巷子里,四下人声嘈杂,很多老外,庄芷薇拎着装雪花膏的袋子兴高采烈地和迎面过来的老外安利:中国传统护肤品!
大家都笑起来,仿佛他们原就熟识。
崔时雨看得怔住了,那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有的明朗大方。
艰难地穿过这条巷子,终于走到石库门附近,她稍稍落后,庄芷薇回过头来牵她的手:“别跟丢了,你要是丢了,回头我没法和聂廷昀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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