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道或许就是她的阿斯加德。
穿上柔道服的崔时雨,才是真正的崔时雨。
她从未向人讲述过这段往事,可不知为何,在这段不算长的路途里,在一个才见了一面的人的车上,悉数倾吐而出。
骆先生听了之后,静默良久,说:“我想我能理解你为什么拒绝了。”
铠甲只能属于自己,不能够由人驱使利用。
这个小丫头迄今为止还活在一个自己构筑的象牙塔里,对这世界缺乏基本的认知。
她太过天真了,所以才会像今天这样,在名利和金钱面前选择信仰。
可是,人总会成长到面对信仰坍塌的时候。
临走前,骆先生给了崔时雨一张名片,说道:“虽然我希望没有那一天,但未来如果你因为某些状况不得不改变主意,天英随时欢迎你。”
崔时雨原想拒绝,可对方的眼神太过诚恳,她犹豫了一下,将名片收下。
上面的名字很特别:骆微城。
聂廷昀离开的第八天,崔时雨从噩梦里惊醒,大口大口地喘气,才从濒死的窒息感里逃脱出来。她手颤抖着摸到手机,终于拨出八天以来的第一个电话。
她想,是她太疼了,所以……选择饮鸩止渴也会得到原谅吧。
电话接通,那头是个陌生男声,似曾相识。
“你找阿昀?”
“是……他在吗?”
“你等下,他刚刚出去,把手机落这儿了,我给他送过去,你别挂哈。”
她按住剧烈跳动的心口,慢慢呼出一口气,说道:“好。”
似乎传来风声,拿着电话的那人在行走,接着,有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哥,你干吗?”
崔时雨指尖稍稍用力,握紧手机。
“阿昀呢?”
“他帮我挂妈妈的照片,你说挂哪儿好?”
“别让他折腾了,他腿不好,还让他站那么高!”
“他腿受伤都是多久前的事儿了,你还大惊小怪,他都没说什么,你就开始数落我?”
庄家一楼大厅,聂廷昀站在一张椅子上,将遗像挂在供奉台上方的墙上。
庄芷薇朝哥哥扬眉,一副“我有理”的模样。庄闫安没辙,懒得理会妹妹,抬手叫聂廷昀:“崔时雨的电话!”
聂廷昀存的仍是最初的姓名,并未更改。因此电话一来,庄闫安就看到了屏幕上显示的字样。庄闫安没有想过刻意阻拦这两人的交往,他并不觉得以聂廷昀的理智,会不顾大局。
电话递过来,聂廷昀稍显意外。
崔时雨并不是会主动给他来电话的人,除了那次想邀请他做陪练,也是事关柔道。
意外之余,他还有些欣慰——这丫头越来越开窍了。
庄芷薇听到“崔时雨”这三个字,难掩眼里的复杂情绪,看到聂廷昀接过电话,她转身说:“我出去走走。”
聂廷昀看了她一眼,接起电话:“怎么了?”
那头传来清楚的呼吸声,短促而克制,他才要再问,电话却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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