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漠然于世太久,原以为自己化作寒冰无人可暖,却还时不时因为她,在某一刻觉得心尖震颤。颤完了,他又忍不住想,那么巧,她将他视作神祇,而他恰好对她心怀不轨。
这岂非你情我愿,皆大欢喜?
他只管向前,反正,对她退后的因由都已心知肚明。
离家越来越近,聂廷昀神色渐渐肃然。
这个家现在只剩下一个空壳子。
郁令仪在杭市与贺杞私会被偷拍后,绯闻一度铺天盖地,时间点正好卡在了与聂恕的离婚协议生效前日。贺杞的经纪团队公关数日,虽洗清了“恋爱”嫌疑,但仍不免要被冠上“夤缘高门望族”的名头。
聂恕以此,拿住了郁令仪的脉门。
没人知道曾毅然决然要求离婚的郁令仪究竟是为了谁退步,但不管怎么说,二人最终各退一步,聂恕收手,郁令仪同意分居以缓和局面。
聂恕虽避免了公司股权割裂,却让郁令仪真正心灰意冷。
签署分居协议后,郁令仪退出动元资本,回到杭市。
其实郁令仪临走前来找过聂廷昀,问他要不要和她一块儿走。或许无论在谁看来,聂恕和郁令仪之间,聂廷昀的选择都该是郁家。可聂廷昀没答应。
他对郁令仪说:“我在哪儿没有差别。”
他心里明白,自己不能留父亲一个人在这儿。郁令仪有万千拥趸,可聂恕是一人孤军奋战。
郁令仪看了儿子半晌,没说什么,甚至没有提及之前在杭市的那场闹剧。她了解儿子,也知晓儿子对父亲的尊重。
“往后常回杭市看我。”郁令仪留下这句话后,就彻底搬离了海市,暂时摆脱了这场徒有虚名的婚姻。
后来聂廷昀一直住在华尔道夫,几乎没再回过家。
直到今天,他推开家门,四下灯光昏暗,电视沙沙作响,财经频道的主持人在讲某个金融犯罪的案子,聂恕自沙发上偏过头,与他四目相对。
紧接着,电视的声音被调小了。
“回来拿东西?”
“是。”
聂恕放下遥控器,心平气和地问:“一直没机会当面问你,上回你也在杭市?”
聂廷昀当然知道聂恕问的是哪回,点了点头,承认了:“我托人找媒体交涉过。”
找了,但没有用。
聂恕能白手起家建立一个资本帝国,手腕当然非同寻常。既然郁令仪的绯闻是他一手安排的,聂廷昀再找谁斡旋也是徒劳。
聂恕点了点头,意料之中似的,轻笑:“你站在郁家那边。”
聂廷昀攥了一下拳头,无声叹息:“我不是要站在谁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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