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不该是这样的

柏溪的话音落下许久，也没听见怀里传来应答声，正觉得奇怪，苏知玺忽然翻了个身跟他面对面地看着。

随着苏知玺的动作，他颈窝连着锁骨的那片皮肤上星星点点颜色鲜艳的痕迹一下子就落进了柏溪眼里，就像是剔透的霜雪上落了几片瑰色，透出了点点旖旎的色泽，让柏溪看得有些心猿意马。

不等他有动作，苏知玺忽然伸手来解他的浴袍带子。

柏溪怔愣了一瞬，然后就配合地抬起了手，很快，苏知玺就动作利落地把浴袍从他身上扒了下来。

柏溪正准备伸手过去抱他，就看见苏知玺将从他身上扒下来的浴袍穿在身上，然后抬手熄了灯，背对着他躺下来，语气有些冷淡地道：“我要睡了，你要是弄醒我，我就出去睡。”

柏溪抬起的手顿在半空中，迟疑了一下还是收了回去，看着苏知玺背对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生气了的后脑勺，他百思不得其解。

小苏这是在气什么？难道他觉得自己还不够诚意吗？

不同于柏溪绞尽脑汁在想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把人哄高兴可以让他亲亲抱抱举高高的状态，苏知玺背对着他侧躺着，眼皮微阖地望着视线前方虚空的一点，任由思绪渐渐偏离了轨道。

他不知道现在和柏溪到底算什么关系，是算谈一场新的恋爱，还是破镜重圆？

如果是新的爱情，那么过去他跟柏溪的种种，真的就如同过眼云烟，说散就散了，曾经那些至死方休的折磨，两个人经历过的生离死别，最后就只剩他一个人记得。

一旦在柏溪心里“小苏”取代了“苏知玺”的位置，那么他就没有真正回来的必要了，因为对柏溪而言，苏知玺不再是他生命里唯一的光和活下去的念想，换个人，柏溪也能活得好好的。

但是苏知玺心里有个自私而固执的念头，他希望柏溪能一直一直喜欢他，希望一切不要太晚，他还能来得及去补偿，能牵着柏溪的手告诉他，自己也是喜欢他的，由始至终，他们都是相互喜欢的。

他不想等这一辈子走到头了，到死柏溪还以为自己是颗捂不热的石头，拿了他那么多真心却从不肯施舍一分爱意给他。

不该是这样的。

苏知玺想了很久，后半夜的时候，忍不住翻了个身。

柏溪已经睡了。

随着他的动作，柏溪抓着他浴袍带子的手跟着动了一下，像是不满掌心里的东西忽然消失了，柏溪眉头微皱地闭着眼在他身上摸索，抓住了他的手腕，捏了一下，然后抱到怀里抱紧了，才继续睡了。

苏知玺一言不发地看着柏溪的动作，见他又睡过去了，就腾出了一只手去替他拉好被他弄下来的被子，拉到了盖过肩头和下巴的位置后，苏知玺才垂下眼眸，安静又仔细地去看熟睡中柏溪的眉眼。

柏溪的眉眼跟十五六岁时候的少年模样变化有些大，面容更为锐利凌厉，醒着的时候总是给人一种压迫感很强的气场，可是一旦他收起了周身的气焰，苏知玺就能从那些轮廓里，瞧见一星半点他少年时的影子。

看着看着，苏知玺忍不住伸手轻轻抚了抚柏溪高挺的眉骨，指尖用很温柔的力道轻轻蹭着。

熟睡中的柏溪大概是感觉到了有人在触碰他，抬手把他的手腕压在枕头上，梦呓般低低说了一句：“小苏，乖，别闹了。”

苏知玺忽然眼眶发涩，就着一只手被抱一只手被压的姿势，稍稍贴近跟柏溪额头相抵，声音微微有些哽咽地求他，

“柏溪，你快点想起我吧。”

“我真的知道错了......”

柏溪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苏知玺已经穿戴整齐，正在衣柜里拿一条围巾出来准备围上。

似乎是没料到柏溪这么早醒，苏知玺动作一顿，一只手还扶在柜门上，另一只手则是拿着围巾举着半空中，一下子没了动作。

衣柜里的东西都是苏知玺的，不是小苏的，他不知道柏溪会不会介意。

柏溪坐在床上，目光轻轻在围巾上扫了一眼，随即落在了苏知玺白皙且带着几分警惕情绪的面容上，一双凌厉深邃的灰蓝色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微微沉默了一下，就张嘴说了一句：“过来。”

苏知玺没法猜透他想做什么，就拿着围巾慢慢走近。

柏溪伸手拉着他的手腕让他坐在床沿，然后拿过了他手里的围巾，垂眸定定看了片刻，就拿起来亲自帮他围好，末了还替他整理了一下不小心翻折上去的衬衫衣领，摸着他的脑袋低低说了一句：“你要是喜欢知玺的衣服和围巾，改天我去给你买一批新的。”

苏知玺细细品着他这话的意思，见柏溪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生气或者不高兴的样子，就点了点头，“好。”

柏溪看着他又乖又听话的样子，忍不住上手把人往怀里带，摸着他的后脑勺去看窗外略微有些阴沉的天色，有些舍不得地用掌心在他头发上蹭来蹭去，闷声问他：“这么冷的天你要去哪儿啊？说不定待会儿就要下雨了。”

苏知玺用下巴碰了碰他的脖子，扭头看了一眼窗户映出的天色，微微垂眸轻声应了一句：“只是想去买点东西。”

他这么说柏溪就更舍不得松开他了，原本一只手搂着变成了两只手抱上去，牢牢把他环住了，低声道：“你想买什么？我让小周送上来，或者你等我一会儿，我开车送你去。”

苏知玺莫名有些执着：“我想亲自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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