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无法言语形容的气氛令南栩心尖都在发抖,水润的杏眸似隐忍衔恨,从睫毛的缝隙里挣扎出数不尽的厌恶。
“我骗你什么了?”南栩颤声问着,“我父皇,说,说是我和他商量好的,你就信。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你就不信。既然,你认定了我是骗子,你干嘛还替我挡一剑?我,我一点都不想欠你的,你这辈子,都不值得被原谅。更别说什么,重新开始,我们,本来就没开始过。”
南栩的双唇抖动的厉害,断断续续的每一个字都带着颤音。像是被一只大手扼住了心脏,疼的南栩都不知如何是好。
这些话一直藏在心底,从前没敢说,眼下却不顾后果的都抖了出来。
也是楚墨离那句“我不在乎你曾经骗我”令南栩伤透了,那句“别再执着仇恨”令南栩恨透了,那句“重新开始”令南栩恶心透了。
见南栩如此的激动,楚墨离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是啊,我为什么要相信那个该死的老东西,而不相信朕的倾城呢?
这样的自我怀疑把楚墨离吓了一跳,他不敢再往深处想了。或许也不是没相信过,而是不敢相信。如果自己相信了南栩什么都不知情,那么自己亲手将他拖进深渊又如何能被原谅。
楚墨离心慌的将南栩扯进怀里紧紧的抱住,不断的在他耳边轻喃安抚,“好了,好了,别生气,我们不说那些了,不提了。”
“如果,如果还有得选择,我,我宁可一辈子被幽闭在宣扬宫,也,也不愿意遇见你。”南栩哽咽着,心痛到简直无法呼吸。
纤细的十指紧紧攥着楚墨离的衣襟,最后忍不住失声痛哭。从未哭的这么放纵,这么狼狈,哭的撕心裂肺。
而楚墨离又何尝不痛苦,南栩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刀刃在他的心上摩擦而过,可他却无力改变什么。他不能阻止南栩心底的恨意与悲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这辈子来偿还。
不知哭了多久,哭累了,哭乏了,南栩昏昏沉沉的陷入梦中。期间感觉有人把自己抱了起来,但南栩眼皮沉沉地根本就不想睁开眼,在睡梦中寻求着最舒服的姿势,忘掉所有的过往。
等南栩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轿辇里的羊绒毯上。楚墨离靠在桌案旁,桌上摆放着白色纱布还有止血的药草,太医正跪在那儿处理楚墨离身上的伤口。
似是感受到了南栩的目光,楚墨离扭头看过来,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南栩垂下眼眸躲避开楚墨离的视线,手指尖一点点的扯着绒毯上的白色毛毛。
只听太医规劝道,“陛下,您身上的伤口已经反反复复多次,总这么下去是要感染的,还是好好养着吧。臣听闻祁总管说,您还亲自己把子宁君从酒楼里抱上轿辇?这不是胡闹嘛,伤口不裂开才怪呢。”
正在扯毛毛的南栩顿住手指,感觉这老头儿就是故意拿话点自己呢。
马车虽然依旧行驶的缓慢,但正午那会儿还是浩浩荡荡的进了皇城。
一想到又要回到宫里,南栩心里有些小郁闷。
“等朕处理完国务,有时间就带你出来玩儿。”楚墨离满眼温柔的看着南栩。
南栩的不回应让楚墨离有些说不出的酸楚,他以为他最害怕的是曾经南栩说过的我恨你,结果却是那一句不愿意遇见你,在楚墨离心中划出血淋淋的痛。
因离宫太久,朝堂上积压了不少的政务,桌案上堆满了各地呈上来的奏折。
楚墨离在朝政之上向来勤勉,回宫后就把心思都放在了社稷上。南栩回到暖春阁,接连几日都没有被召去承德宫。
没多久,宫里又沸沸扬扬的传出了立男后一事,说是日子都定好了,就在年节前后。
每日里,内务府和御膳房像伺候祖宗似的各种好东西往暖春阁送着,但暖春阁一如既往的平静如水。自从云思离开了暖春阁,又在南栩失势的那段时间里走了几个嘴碎的,留下来的几个太监宫女都是老实本分只埋头做事的人。
所以宫里现在的流言蜚语就是,暖春阁里的那位是真沉得住气,立男后的日子都定了却还不骄不躁,整个暖春阁都传不出一点动静。
当然也有一些难听的碎语在悄悄蔓延,说是之前陛下也定了日子要立暖春阁的那位为男后,结果呢,男后没当上还闹的个家破人亡。
越到年节跟前琐事就越多,自回宫后南栩去承德宫的次数屈指可数。而每次去了,楚墨离都忍着不碰他,只是陪他说说话,偶尔的也会让南栩尽情的释放一次。
带着哭腔的一声呻吟在空气中漾起暧昧的涟漪,很快又消散的无影无踪。
南栩双颊通红,目光茫然而涣散。
楚墨离下床漱了漱口,而后又回到床上心满意足的抱住南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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