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她的语气太过平静,陈幸差点折断手里的汤匙。
要谈什么?他直觉不会是什么让他舒心的话。
果不其然,俞熹禾开口:“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要逃离你的意思。只是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我们还是先分开一段时间吧。就算我们不是恋人,我们也是一起长大的朋友。”
她神情温淡,说这话之前打过无数的腹稿,但说出来时,放在膝上的手还是止不住颤了一下。
是紧张,也是言不由衷。
陈幸很轻地笑了一声,微微偏着头看着她,眉目依旧漂亮,声音很低:“不要我了吗?”
他的表情有些委屈,偏偏他生得好看,极为精致的眉眼微微低垂,露出一点厌世般的神情来,就足够让人心动。
“不是。”俞熹禾看着坐在对面的陈幸,阳光缱绻地镀上他的发梢,有种遥不可及的距离感,“我只是觉得,我们还没有开始交往之前的那种关系,可能会更好。”
“可能更好?”陈幸反问了一句,每个字都像咬住舌尖说出来的,情绪晦暗不明。
没有交往之前的那种关系,可能更好?
“一点都不好。”
俞熹禾没想到陈幸会拒绝,毕竟……许染不是已经回国了吗?
在高中,在欧洲,在曼哈顿,陈幸最喜欢的那个人应该是许染,而俞熹禾只是和她眉眼相似了一星半点。
“那如果我不像许染呢?”
俞熹禾刚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就后悔了。她看见陈幸皱起了眉,眉宇间有很重的郁色。
俞熹禾以为他生气了,心揪了起来。然而陈幸说:“是她像你。”
俞熹禾愣了一下。
语言的魅力之一是,语序不同,表意也就不同。谁像谁,是很有讲究的,谁先来先到,也是很重要的。
陈幸起身走到她的跟前,单手撑着桌沿,弯下腰靠近她,低声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喜欢许染?”
俞熹禾的呼吸差点窒住,抿着唇拒绝开口,垂着眼,长睫不停地颤抖着。
即使她什么都不说,陈幸也能从她的表情里猜出来,他不由得有些生气,更多的还是无奈。他低下头,指尖摩挲着她有些红的眼尾,然后隔着指尖很轻地吻下去。
是纵容宠溺,也是无可奈何。
面对俞熹禾,他只能是手下败将。
他说:“我有且仅有你,没有喜欢过其他任何人。”
昔日的时尚圈名模,“神坛”上的高贵少年,如今柔软了眉眼。
他想起他从欧洲回国赶到她面前时,自己承诺过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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