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牙急忙出声：“等一下。这么多年来我还从未问过你的名字……”

卷灵一声冷哼：“名字只有我的主人记得就够了。”

话语声落，那兽面青年的身影便彻底消散在漫天花雨中。千面的卷灵始终以境中死者的皮囊伪装，直到最后也没人见过他真正的模样。

亦或者是他已经将自己真实的样貌隐藏在无数伪装之中。

香风消散之时，苍牙只听得风的余韵中传来这样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声呢喃：“若是他能时不时念起，我便已经满足了。”

而后，仙境中复归平静。

苍牙冲到何必身前，将他小心扶起，又让他倚靠着自己坐好，以掌覆于那人丹田之上。

只是轻轻一探，他便理解了何必现在正面临着怎样的险境。全身灵脉尽数崩毁，却有无尽浩渺的灵气积蓄于体内，让他的身体变成了最为危险的堰塞湖，随时可能因灵气冲撞的洪流爆体而亡。

苍牙毫不迟疑地以自身妖力为桥，以肉身充作何必释放无边灵力的通路。一瞬间的撕裂感几乎让他覆灭，而仙境也难以承受这样突如其来的冲击，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于难以忍受的迷幻中，苍牙勉强撑起最后一丝余裕，小心翼翼地护起何必的心脉。

他只觉得过了能有一百万年那么久，连眼前早已模糊的仙境都开始出现漏洞，现实与幻境在某些细微的节点汇合，却又被漫天花雨遮住了于青天之上不小心露出的房间屋顶。

苍牙只觉得连自己的精神都要崩溃了。他咬紧牙关，毅然给出最后的一部分自己，释放出的灵气再一次激增。

这一次，苍牙耳边传来清脆的裂帛声。幻境消失了。

而在同一时间，何必周身逸散的灵气急剧向内收缩。

他体内新的灵脉已经基本构筑完成。

“别再白费力气了。”

这是何必悠悠睁开双眼的时候，说出的第一句话。

苍牙心脉激荡，意欲开口却未成言先喷出一口鲜血。依旧保持着阴郁大妖外貌的何必慢慢回身，以袖口拂去苍牙面上鲜血，动作轻柔。

苍牙只觉得他眉间花钿一般的妖印分外刺眼。或许是太累了，他想要说些什么，挣扎着却发不出声音。

“你们方才的对话我都听见了。这个故事最深的秘密我也终于想通了。”

何必这样说着，依然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看着苍牙的眼神充满爱怜与疼惜。见苍牙挣扎着想要说话，何必以右手食指轻轻压上了狼妖的嘴唇，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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