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一瞬间脑中闪过身份暴露的风险，但何必并没有迟疑，依旧是挥出一道剑气符咒，直取妖魔心口，正中其心脉。

那妖魔闷哼一声，自半空中落下。阵眼已毁，再无力支撑，笼罩芥子境全境的阵法霎时间撤去，从方才起由外界施加于芥子境的法术终于是起了效果。幻境消失，众人又再一次回到了明日峰的广场之上。

在芥子境中受伤的弟子横七竖八地倒了一片，有人刚刚醒转，在地上不断地翻滚着；也有人刚刚起一直在情绪紧绷着躲藏，见终于回到现世，又陷入了混乱。有一直守在广场上的戒律堂和芝华堂弟子上前帮忙，一时间场面乱成一团。

何必与那妖魔的降落地点在主席台附近，正好是一片高台，与周围的混乱场面相隔甚远。

那妖魔仰面躺在地上，面具散落，露出一张比刚才的印象更加年轻的脸。

何必一脚踏在那人胸口，戏谑道：“知道吗，如果你把一只乌龟仰面翻过来，他就再也爬不走了。”

妖魔已是强弩之末，嘴角不断有鲜血涌出，说起话来气若游丝，神情却依旧凶狠：“我今日虽然身死，但你也莫要忘了，如今你的身份已经彻底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此后余生，你都要面对星见廷的截杀。黄泉路上有你陪我，也不算寂寞。”

何必语气轻松：“我的事情，不劳你费心。最后问你一句话，你……认识苍牙吗。”

方才开始他心中便一直有一个疑惑，没有对任何人说起。刚刚在芥子境中与苍牙对话的时候，何必能感觉到他们的对话是暴露在那些高层眼皮底下，但只有最后一句话，是苍牙在对话即将结束的时候，瞒住所有人，只说给他一个人听的。

苍牙语气几乎是恳求着，轻声说了一句“一定要杀了他”。

那不是对仇敌的愤恨，更多的却像是担心。何必清楚，如果这妖物没有为自己所杀，那后面等待着他的将会是机巧堂炼妖师们无休无止的折磨。

就算自己结果了他，这妖物的尸身依然是得不到保全。但比起活着被折磨，已经要好很多了。

妖魔脸上的困惑不像是假的：“苍牙？那是谁？”

何必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就算了。你给我留个名字吧，日后若是有你的亲族来寻仇，我也好知道他们找的是谁。”

妖魔挣扎了说了一声“仲玄”，何必便驱动气海中最后一股游离的妖力，抬手挥出一道剑诀，斩断了他的喉咙。

血溅了何必满头满脸。自一片血腥气中，何必缓缓抬起头来，茫然四顾。他这一战消耗实在太多，此刻只感觉自己像是个见了底的米袋子，飘飘忽忽地就要倒下去。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