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姿势时川河是很不舒服的。
叶延的手臂被他压在腰下,多少有点硌人,他相信时间久了叶延的手也肯定会酸麻,可叶延不肯放,他也懒得说什么,只让叶延夹住了体温计。
时川河一边在心里数着时间,一边问:“叶延。”
“你是因为叔叔阿姨……所以到现在都还放不下么?”
他不会安慰人,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委婉的提问,时川河的世界永远都只有直截了当,所以他身边的人才会觉得他不喜欢拉拉扯扯磨磨唧唧。
但其实……
时川河是很喜欢叶延漫不经心的放钩子逗他的。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每次都毫无所觉的入套,他和叶延只是一个是鱼,一个是姜太公。
叶延似乎猜到了他会问这个问题。
他捏着他的手腕,慢慢道:“不是。”
他说:“是因为我还没出生,我爸妈就立了一个遗嘱。”
时川河微微瞪大了眼睛。
他有些不敢相信:“遗嘱?”
“很意外是吧?”叶延轻嗤一声:“我看到那份遗嘱的时候我也很意外。”
“我知道他们研究那些很危险,或许有一天会遭遇事故,其实我有一定的心理准备。我只是无法接受……他们那么早就准备了自己的死亡。而且遗嘱上写的是……”
叶延轻轻出了口气,搂着时川河的手臂缩紧了点。
因为生病,因为发烧,令他平日里绷着的那根弦不仅有所松动,也让他坚硬的外壳有几分裂缝。
他现在是能好好的跟时川河说话,但同样的,他脑袋里的混沌也在一点一点剥开他,将他那点脆弱展露在时川河面前。
也因为是时川河,所以叶延任由自己的情绪蔓延酝酿。
因为是他,所以叶延不在意自己在此时在他面前表现出黏糊或者是他自己都无法接受的一面。
他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都摆了出来。
叶延的声音有点闷,沙哑又让他的声音更加的模糊,但时川河却听得特别特别清楚:“遗嘱里有一封信,我妈写的,她说以后不能陪我了,让我做我自己想做的事,这笔遗产就是他们最后能留给我的支持了。”
他又是笑了声:“这封信是我八岁那年写的。”
时川河说不出话来。
他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人重重的敲击了一下,大脑都跟着嗡鸣,全身的骨头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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