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新世界

“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夜莺紧紧地抓着苏执悟，“我们没必要救所有人，苏执悟！你自私一点！”

苏执悟抬起头，刚刚的眼泪已经干涸，那双眼睛如同被雨水洗涤过一般透彻，微微笑了一下：“你说得对，我从来都是自私的啊。”

洁白的衬衫和裤子，金色的纽扣，血管在冷白的皮肤下有条不紊地相连，眼神清澈见底，这样的人，如果想要为了生命牺牲自己也不会有人质疑，可他却说，他是自私的。

夜莺愣住了，包括近乎神明的普罗维登斯之眼也似乎被他震撼，神色微变地盯着他。

苏执悟笑起来：“近距离地与你接触之后我大概已经知道我真正的异能力是什么了。

“这么惊讶做什么？你不就是已经想看我会不会这样做才给出了所有可能性吗？”苏执悟慢慢地伸出了手，微微低头，“我想，这点代价我还是支付得起的。”

“永远从现实世界消失，被困在这个虚假的地方 你认为这样对每个人都是最好的？”眼有些不解地看着他，“说实话我没想到你会这样选择。”

夜莺听这两方打哑谜一头雾水，却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抓着苏执悟的手用了力：“你想做什么？”

苏执悟轻轻拍了下他，让他松开手之后反握住夜莺的手腕，目光仍然直视着眼：“我们是人类，拥有复杂多变的情感，一旦和别人产生了联系，我们的行为就会变得更加令人捉摸不透。

“但有些道理也很简单，因为是人类，所以永远不必高尚，为了守护所爱的人，人可以变成疯狂的怪物，也可以变成举世神明，这就是所有的理由。”

正如穆正歌为席玉所做的一切，冷风为冷无桉所做的一切，韩礼为蒋柏文所做的一切，所有无厘头的疯狂的举动忽然都变得有迹可循。

“人类非常坚韧，这个世界可能不那么美好，但阻挡不了人类努力生存的权利。”新的制度被建立，新的社会模式开始运作，所有混乱之后都会归于人类智慧。

苏执悟想起在福利区遇见林澄，他的出现或许更让他坚定了这个想法，人的某些意志永远不会被杀死。

比如向往自由和公平，比如关于打破自我界限的思考。

苏执悟对眼露出了一个Ⅰ志在必得的微笑：“更何况，这一次，会是我们的新世界。”

手腕被用Ⅰ力攥紧，夜莺回过头看他，和苏执悟的视线撞在一起。

“替我和少爷说，等我回去！”

话音刚落夜莺眼前被白色的光芒占据了，意识逐渐别从这里消除，只隐约听见眼喃喃自语般的叹息。

“因为……爱吗？”

像是对人类最后的判决——

白色的砖墙忽然从远处开始消失，所有人都停止了纷争。

孟十三望着快速逼近的界限，露出了一个笑容：“这个世界，终于，要消失了。”

被从迷宫中赶出来的意识重新复原，孟十三睁开眼睛，视野逐渐变得清晰之后，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瞳孔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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