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无法抹杀

十年了，很多东西已经在心底积累沉淀，那是谁也无法抹杀的。

栾简师平静地凝视着白昭宣，良久良久，他才沉沉叹出了一口气，“笑影，你永远也成不了一名合格的杀手。”

“是。我承认我从来都没有合格过。”白昭宣眼底的神色逐渐坚定起来，深深望进栾简师的眼里，“但我入影门，并不只是为了当杀手。十年前，是你救了我，才有了今天的白昭宣；十年后，我不可能就这样丢下你……”

栾简师忽然笑了起来，笑容淡漠，却又隐隐带着一丝复杂之色。

“你和暗夜都没有欠我什么，真正欠下的人，是我。”

白昭宣双眉一扬，“我从来不觉得你欠过我什么。但如果你真觉得自己亏欠暗夜，那你应该当面跟他说清楚，把欠他的东西都还清了……”

白昭宣的眼神清澈得像会发光。也许，在众多的影门杀手里，也只有他的眼睛才能一直保持着这份清澈吧？

“还清？”栾简师微微垂下眼帘，盯着自己那双苍白的手。这双手曾欠下了多少血腥？多少人情？他又真的还得清吗？

再度见到暗夜，是在凤鸣的落梅轩。

那个时候，重伤的暗夜几乎已断了气息，看着暗夜身边那名伤心哭泣的女子，他想起了语嫣。

如果语嫣还活着，是不是有一天也会这样为他而伤心欲绝，为他而痛哭？也许不会了吧？就算此刻在黄泉，语嫣也必是恨他的，刻骨铭心地恨着……

暗夜终于活了下来。他用尽了自己最后一丝力量，救回了暗夜的性命。

终究是他欠暗夜的太多太多，让暗夜幸福地生活下去……这是他唯一可以为暗夜做的。

至少，让他这一身邪魅杀人的功法救到了一条性命；至少，那些曾经因他而双手染上血腥的人，有一个人可以得到幸福了……这就足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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