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怀朝贺翔做了个“别气别说话”的手势,然后笑着对宫成说:“哥,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好好谈,你这又是何必呢?”
宫成摊开手,不留情面地说:“贺秘书,我跟贺总说话,你不应该插嘴。”
贺翔的脸色更难看了,他两步迈到宫成的实木办公桌前,隔空指着宫成的鼻子,不顾风度地大喊:“成儿!你对你弟弟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太没风度了!”
宫成嘴角牵起,甚至发出一声轻快的笑:“贺总,你确定现在要跟我讨论谁比较更没有风度的问题吗?”
贺翔双手用力抓着桌沿,甚至有点止不住的颤抖。
贺子怀仍旧站在原地,他没有表情地扶了扶眼镜,对贺翔说:“贺总,我没关系的,您不必为了我的事情跟宫董事长闹别扭。”
宫成调整了一下身体,更加舒服地靠在皮质转椅里面。他甚至还轻轻拍了两下手,为贺翔跟贺子怀之间的情深义重鼓掌。
“贺总,没必要在我面前演什么叔侄情深。”宫成缓缓站起身来,他两手撑在办公桌上,上身前倾,带着一种遮天蔽日的压迫感。饶是纵横商界十几年的贺翔,都被宫成身上带刺的锋芒扎的不安起来。
“为了不影响集团的股价,你连自己结发妻子的遗体告别仪式都可以取消,现在又何必假装仁义深情呢!”
宫成说的话字字带针,无情地扎进贺翔的心脏。
宫成是在因为自己没能让他见上宫幼南最后一面的事情而记恨,贺翔知道,但这件事,他没有办法,他只能这样做。
“成儿,我是集团的老总,必须要对董事会负责、对公司股价负责、对公司上上下下几千号员工负责。我不能随心所欲、不能做事不顾后果……”贺翔沉沉地说,“所以,成儿,你怨我没有让你见上你母亲最后一面,我不怪你。但是,希望你也能冷静地想一想,以JY集团董事长的身份好好地想一想,如果你是我,面对所有压力,是否也会做相同的决定。”
“我不会!”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宫成喊了出来,“我绝不会!”
贺翔隔着宽大的办公桌看着宫成,那目光里,带着探究、带着怀疑,良久,他甚至浅浅地笑了一下:“不用告诉我,我会看你以后怎么做的。成儿,晚上回家吃饭吧,你妈妈走了,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你跟我都是彼此唯一的至亲了。”
说完,贺翔带着贺子怀离开了。
宫成站在那里一直到大门关闭,才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砸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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