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只要他高兴

霍尔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恐慌过，他当然知道自己的依仗是什么，如果他不是埃德蒙的弟弟，不是卡罗尔家的小少爷，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但是现在，他有种自己真的会被兄长打死谢罪的预感。

确实，跟全家的存亡比起来，没必要为了他这个作死的去跟陛下做对。何况，也根本改变不了什么，这宇宙里谁能影响到暴君？

沈瑜捏了捏陛下的手心，贺阑咳了声，被小伴侣撩拨了，哪里还有空计较其他，没心思再跟埃德蒙谈话，直接打发人走。

“回去好好教育，守不住规矩，就别出现在帝都星。”

埃德蒙低头：“是。”

等他们背影远得瞧不见了，埃德蒙才转过身去，目光落在霍尔脸上。

霍尔刚刚才劫后余生，额头上的冷汗都没消散，被兄长用这种眼神看着，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嗫嚅着，不敢直视埃德蒙。

“说，做什么了。”埃德蒙声音里完全是压不住的怒火，送走陛下和未来皇后，松了口气的同时，对自家这不成器的弟弟既感到生气，又觉得懊悔。

把孩子惯成这样，是他们的不对，没教会他规矩，到了外面，就总有被别人教的时候。

今天是运气好，陛下才这样平和，埃德蒙简直不敢想象，如果是从前的陛下，他们家还来不来得及买棺材。

只有经历过狂躁期，才会懂得贺阑到底有多么强大。

这种强大，不仅仅是他的实力如何，而是体现在他面对狂躁期无时无刻的痛苦折磨，还能继续做出理智清醒的决断。

埃德蒙自己是S级的精神力，发作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无法正常生活，而陛下是3S，狂躁期比他还要痛苦无数倍，可也不过是平常脾气差了些。

在明白狂躁期无法得到安抚的感受之后，他们才懂得了陛下根本不是什么暴君。

陛下能这样控制自己，已经是十分难得。

不该拿普通人的准则来衡量陛下，就连前面几任皇帝，也无法作为参考，陛下的经历和能力，都是独一无二的。

但是在最开始，埃德蒙还是觉得贺阑强迫了沈瑜，毕竟这种安抚的诱惑力有多大，他自己也是知道的。

没办法不向往，没办法不渴望。如果能得到拯救，他们甚至愿意付出一切。

一年里有三个多月的时间要经历狂躁期的痛苦，不仅仅是能感受到的疼痛，还有更多的，无法自控的不甘和屈辱，用兽形出现时，像真正毫无理智的野兽一样生活，还会因为过高的攻击力而被圈禁起来。

这样的日子对曾经的天之骄子们来说，绝对是身体上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甚至有人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埃德蒙还在忍耐，还在坚持，因为他背负得更多，家族离不开他，霍尔也还没成长起来，他不能让自己放弃，他也没有放弃的选择。

苦苦支撑着，熊孩子却又捅出了篓子，埃德蒙很难平常心来看待。

要他说，陛下真是仁慈，网开一面，他本身也有锻炼弟弟的想法，把霍尔扔到荒星或者什么地方，脱离卡罗尔家族的光环，自己体验生活，保证不死就可以，别的事情家族都不会再帮忙。

然而计划得不到母亲和祖父的支持，埃德蒙在养伤疗愈当中，也没那么多心力去管教霍尔，本以为在帝都星不会出什么乱子，但是如今的结果他也看到了。

如果接到的是陛下给出的任命书，而不是让他来管教弟弟的通知，那该有多好啊。

霍尔声音很小，自知理亏，但又不敢不回答兄长的问话，怎么也想不到更委婉的说辞，只好明明白白道：“我说要跟他结婚，被陛下听到了……”

埃德蒙一口气哽在胸口，“你瞧上谁不行，去找未来皇后大放厥词？”

霍尔低下头，委屈：“我不知道他是未来皇后啊……”

沈瑜那么好看，他一见钟情也不奇怪，谁会不喜欢沈瑜呢！在能转换兽形的觉醒者们眼里，见到沈瑜就像是猫咪见到猫薄荷，不仅快乐，还有点上瘾。

哪怕是什么都不做，只在他身边感受到他柔和的气息，就已经觉得心情舒畅，陛下还能享受到精神力梳理，真让人嫉妒。

但是沈瑜已经有了大豹子，别的毛绒绒不会再往家里带了。

“回家。”埃德蒙已经不想看自家蠢弟弟，率先迈步出去。

霍尔小跑着跟上，心脏砰砰砰地跳，他总觉得兄长这句话没有说完全，其实是想对他说“回家受死”的吧？

事实证明，霍尔做别的不行，看埃德蒙脸色的本事出神入化。

这次谁也救不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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