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他过得不好，你放心
面前出现了一双黑靴。
江乐扬仿佛又重见曙光一样，立刻期盼的抬起头：“笙儿！你......师兄？”
秦衍有些心疼的看着他刚吐的血，一手把他捞起来，向他传输了一些灵力：“你这又是何苦，他已经舍了你了。”
江乐扬哆嗦着捂着嘴闷咳了几下，扶着他踉跄着要往外走：“我要去找他。”
“他哪里值得你这样，不过是一身修为而已，他就如此对你，你还不明白你在他心中几斤几两吗？”秦衍怒其不争的骂道。
“可是....我.....”江乐扬说不出话来，只是不断的掉着眼泪，仿佛泪腺已不受控制。
“唉。”饶是一向铁石心肠的秦衍也有些拿他没辙，直接把他扛起来，往他卧房里走，“你冷静个几天想清楚吧，一生的修为面前，他已经做出选择了，你再怎么低声下气求人家也不会有用的。”
江乐扬被他放到床上，又接受着他的灵力传输，可还是没从刚才的事里回过神来。
心好像一下子就空了。
江乐扬难受的坐起来，忍着胸腔内的绞痛问秦衍：“师兄，袭夜仙君的卦算的准吗？”
秦衍道：“我师尊如今已是大乘期，飞升指日可待，虽然战斗力快没了，但作为道修可算是整个修真界最顶尖的，以他如今的修为，算得卦相可以说十卜九中。”
江乐扬：“那不还是有十分之一的可能性吗？”
秦衍叹了口气，解释道：“我们卜卦所得的预测乃是天机，然而随着天机外泄，有幸得了卜卦指点之人，若愿意做出改变，则还有机会扭转命运，扭转以后便会出现与当时所卜的结果不一样的结局，这便是那不中的情况。”
“打个比方，我师尊测了十个人会损失修为，其中九人沿着他们注定的命数走下去，结局则如意料中一样，剩下一人幸运的做了改变，则他的结局被改，就变成了那与所测结果唯一不一致的人。”秦衍给他解释了一大串，最后总结道，“简而言之，就是你师弟原本的命数是与你纠缠，而后丧失修为，可他若愿意舍弃你，就可以保有修为，但如果不这么做，失去修为是铁板钉钉。”
“但是.....”江乐扬还是不愿接受，“我怎么会害他失去修为呢？如果是我做的什么事导致，那改掉那件事不行吗？”
“你可听说过'卦不可算尽'？我师尊也只是能算得什么前提下导致发生了什么事，其中细节不能全部算得。”秦衍替他梳理好了经脉，“你还有什么温补的丹药赶紧吃一些。”
江乐扬抓着被子，指尖变得冷白：“我....我师弟的选择或许是对的.....”
剧情的走向已经完全魔幻了，倘若自己真的害他失去修为，那么到时候十二宫一旦发现他龙族身份，他根本无法自保。
道理如此，可是他也实在无法说服自己。
男主对他，永远都是那么的真诚炽热，真的就会忽然变得如此现实吗？
看着他还沉浸在悲痛里没走出来，秦衍恨不得一杯凉茶泼醒他。
他当时陪着萧笙一起从袭夜仙君的夜雨阁出来，听见对方说了个这个，第一反应以为那个看起来痴心的傻小子会选江乐扬。
没想到啊，对修士来说，最重要的果然永远是修为。
秦衍忽然开了个恶劣的玩笑：“要不你跟着澹台老贼走吧，十二宫也挺好的，反正你跟谁都是在下面。”
他本来想逗逗江乐扬笑，可是江乐扬根本笑不出来，他脸上的泪痕尚未干，还有些因为哭太久而造成的微弱抽搐：“师兄，能让我静一会儿吗。”
秦衍站起来：“好，我回拜月峰了，过几天我就又要走了，你有事就去找秦绍亭。”
他想了想又拍拍江乐扬，加上一句：“你别想不开啊。”
江乐扬躺了下去，蒙上被子，大梦三天。
三天后，他被自家师尊踏月仙君召唤，去了延年堂。
踏月仙君似乎也没休息好，看见他来，将他叫到跟前，满是慈爱的摸着他的头道：“扬儿，为师听说了你最近的事，世事无常，希望你不要过度难过。”
江乐扬已经顾不上去想同门秘辛被长辈发现的尴尬，只觉得靠在师尊身上找回了些许的温度和安全感，鼻子一酸，忍住没哭，却只道：“师尊专心修炼，不用为弟子操心。”
踏月仙君摸了摸他的后背，像民间家长哄孩子一样，给他传输灵力，见他体内旧疾每复发一次就格外严重，叮嘱道：“记得日后要勤加修炼，这病才能改善，切记千万不要劳思过度，心念郁结。”
“你若想寻个道侣，师尊可以帮你找些合适的你去见见，袭夜仙君的卦相不会算错，你师弟与你是注定无缘的。”他又滔滔不绝的劝着。
“师尊，你不用再说了，其实这些道理我并不是不明白。”江乐扬紧簇着眉闭上了眼，“只是，只是我的心它暂时不听从我的理智。”
“过些时日就好了，你可以多出去走走，或者像你瑶儿师妹那样，去和外门弟子们相处一下也行，他们人多，热闹。”
江乐扬点了点头：“师尊，您找我来还有别的事吗？”
踏月仙君的神情里似有些遗憾：“我可能接下来，要有很长时间的闭关，在此期间，你们都无法与我沟通，因为运功不能断。”
江乐扬问道：“要多久？”
踏月仙君：“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若我此番修炼没能越阶，那有生之年，想必也没有飞升的可能性了。”
修为追不上年龄，未触天庭身先殒，是每个修士的痛。
江乐扬的记忆里有许多自家师尊无限宠爱、细心看护自己的画面，心里十分不舍：“师尊，弟子会想念师尊的。”
踏月仙君笑着摸了摸胡须：“能看你平安长大，师尊已经很满足了。”
江乐扬猛地抱住他，只觉得最近本就脆弱的心又疼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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