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秋风料峭些许寒
司神馆那道由神力保持运作的门扉就在拾玖房间不远处。若想用这个门快速去往宫外，通过者要保证自己的神力能与此门同调，整个司神馆除了拾玖，只有寥寥三人可以做到。
“九殿下，握紧在下的手，在下会将用神力辅助您一同通过此门。”
司空雪依言，握上了对方皮肤微微沁凉的手，还不待反应，便觉眼前白光乍起，一阵目眩感随之袭来。
“若觉得难受，可以闭上眼睛。”
那人温和的声音自身旁传来，司空雪觉得耳边痒痒的，听话地闭上了眼。
待头晕目眩感缓解消褪，司空雪在拾玖的提醒下慢慢睁开了眼。
绿荫，木屋，青石铺就的小径，和煦的风迎面吹来。这里不在皇城中心，而是在郊野。
“这位花匠喜幽静，所以搬至此地培育花苗，营生还是照常在做的。”见司空雪面显好奇，拾玖边领他往木屋的方向走去，边解释道。
花匠是位年迈的老妇人，见两位衣着相貌气质皆不凡的公子来此，也如往日待客一样，引他们到了花圃，在旁静候二人挑选花苗。
“公子请看，这便是我说的角堇了。”拾玖适时地换了称呼，将一种五瓣簇生，容姿巧然的花指给司空雪看。
司空雪看去，那花上下异色，金橙似曦日，红紫若胭云，确是美而不俗，娇而不弱。这当中最引人瞩目的，便是拾玖曾提过的蓝白渐变的角堇，近看似覆雪之蓝玉，远观状若星海盛云，在一群妍姿艳质的花儿之中，亦显得雅致脱俗。
“这花儿虽外观娇憨，内里却极为耐寒，像你。”拾玖附身，用指尖碰了碰花瓣边缘，引得花枝一阵娇颤，司空雪不知怎么的也感觉自己抖了一抖。
“······我可不是什么花儿朵儿的，你觉得这花好，那就选这个吧。”
“角堇颜色多样，公子不多选几种？”
“没必要。”司空雪顿了顿，道，“颜色多了反而显得庸杂，还是成群成片地望去，都是同一种颜色的最好。”
“公子说的有理。”拾玖点点头，便转身去跟候在一旁的花匠商议买种移苗之事了。
司空雪看着对方的背影，又看看那些花，似有所思地沉吟起来。
此事一毕，拾玖便又带着司空雪寻觅吃食去了，还不忘用神力帮二人遮掩了一下容姿。毕竟像花匠老妪那样的人还是少数，拾玖每每上街，若不加以掩饰，总会被一些姑娘公子或者奇怪的人绊住。
司空雪一路被拾玖引着，越发对此人好奇起来。拾玖带他去的是家位置偏僻客流较少的店铺，但店里的食物粥饮的味道极好，任是口味再刁钻的人怕也挑不出什么错。再联系到刚刚的花圃······旁人都说拾玖常年深居简出不问凡俗，现下他却觉得对方才是最熟悉这帝都城的人。
拾玖细嚼慢咽吃得正香，哪里想到对面坐着的少年心里活动这么多。拾玖重生了这几次，别的不说，这神陆洲有哪些风景好看，哪些地方好玩，哪些食物好吃，他可是再了解不过的了。
二人吃完，回去的时候还是没走正门，拾玖用神力凝了个形似门的通道，二人迈入，出来后仍是在司神馆内。拾玖一直想吐槽这个只管出不管回的门实属就是个摆设。
下午的课顺利上完，拾玖送司空雪回去寝殿后，告诉对方花种明日就到，便离开了。
第二天，拾玖走出司神馆，却发现九殿下居然更先一步在门前等他。早秋的清晨还是有些凉，少年只披了件薄薄的外衫，好似全然感觉不到寒冷。
司空雪见对方出来，没说什么，只是有些不自在地握了握被寒风吹僵的手。
“殿下怎么一声不吭地就来了，本该是我去找您。”拾玖皱着眉走过去，捧起少年的手，运作神力帮对方暖了暖。
“没什么，今天醒得早，干等着也无聊，我就先来了。”
拾玖注意到少年已经用上了昨日他送的发带，两枚细长的穗子垂到了少年耳际，随着风吹一晃一晃的。
拾玖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心酸，也没再多说什么，嘱咐对方下次哪怕早来也该多穿些才是，便一同往书堂去了。
今日课毕，拾玖送司空雪回寝殿的路上，随口闲聊道：“明日就是十殿下的生辰了，殿下打算亲为其庆祝，还是另有打算？”
“哦，他啊，送个礼物便是。”司空雪漫不经心道，“横竖我有的他都有，想来不缺什么。”
“殿下此言差矣。十殿下还真的有求而不得的东西。”拾玖经对方一说，倒是想起了那日的小兔子，脸上浮出些笑容。
“哦？是什么东西。”少年看着对方的神情，莫名觉得那笑容有些扎眼。
“殿下很快便知。”拾玖故作神秘道，言语间二人已行至寝殿，拾玖道句容在下今日先告退，便要离开。
司空雪喊住他，踌躇道：“那······花种呢？”
拾玖眨了下眼，心里有点小惊讶，昨日看花时对方看似心不在焉，没想到原来如此上心。
想着，拾玖便道：“殿下不必挂心，今日之内花种便会种好，稍晚时我会再来。”
说罢，司空雪没有再拦，拾玖便离开了。
“你急着干什么去啊。”系统近日懒洋洋的，现下也窝在被窝里，声音听着闷闷的。
“给司空远准备份小礼物。”拾玖心道，成为侍读后，与各皇子碰见几率都大大增加，在这种事上还是尽了该尽的礼为好。
“你想好送什么了？”
“嗯哼，你马上就知道了。”
拾玖走了半晌，却是寻到了四皇子殿内。待殿前的人通报后，四皇子便立刻把人迎进去了。
“拾玖阁下今日怎么有空？”司空遥的脸色不错，起码比前几天第一次碰面时强。
只是拾玖总觉得，对方是在透过他，在看一种黑白相间的圆滚毛绒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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