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希望你能信任我

觐选一事，算是尘埃落定了。

除了世家子弟们需要择日住进宫内，而身为司神官的几位侍读则借着地理位置的优势仍然可以住在司神馆内。

拾玖本想明天起个大早，去司空雪寝殿那边陪他一同去书堂，却没想到当晚就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拾玖有给自己房间设结界的习惯，外人不管是打算敲门进入，还是爬窗户进来，都会有额外的一层结界挡着。拾玖本来用过晚膳正在房间里跟系统讨论下一步该如何进行云云，就听到门外一阵结界被人硬闯而发出的巨大声响。

怪哉，往日是没人敢擅自前来的。拾玖这么想着，慢悠悠走过去打开门一看，就撞见面露惊慌的九皇子，后者在看到拾玖时，立刻就敛起表情，故作轻松地咳了一声，眼神依旧不太自在地移开了。

“你······”

“殿下你······”

二人同时开口，拾玖看了看司空雪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便略一动手指，解除了结界，然后侧过身示意司空雪进屋来。

“殿下怎么挑这个时间来，明日一早我自会去见殿下。”拾玖招呼司空雪坐下，又给他寻了把坐垫柔软舒适的椅子。

司空雪进屋后却只是站定了，死死盯着拾玖看，没有坐下促膝长谈的意思。

“殿下？”

“你······”司空雪终于开口了，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咬牙道，“你莫非是在可怜我？”

“什么？”拾玖一愣。

“你去学堂那日，三皇兄欲与你攀谈，你只寻了个借口便走了。而演武场那日······难道，你是觉得我处境可怜，才心血来潮打算成为我的侍读么？”司空雪原本隐含愤懑的声音，在说到后半句时，转而变得茫然迟疑。他似乎真的想不明白，比起各方面都堪称最佳人选的三皇子，对方为什么会选择自己。

拾玖原本以为去学堂那天司空雪只是在托着下巴走神，没想到对方有在认真留意四周动静。看着身前这名少年，拾玖在心底叹了口气。能够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司神馆，说明他身边可能连一个专属侍卫都没有，与身后总是跟着一大群随从的十皇子相比，司空雪的处境确实称得上凄惨可怜。

不过，这与拾玖最终选择他的原因毫不相干。

“殿下可有什么偏爱的动物？”

“什么？”

拾玖冷不丁一句话，把司空雪问得有点懵。

“四皇子素来喜爱养宠，但却只偏好毛须蓬松容貌讨喜的动物；三皇子从不养宠，却对狼虎豺豹一类凶猛彪悍的动物情有独钟······今日把那些憨厚可爱的，凶悍不羁的，再或是华贵娇气的动物们摆在一起，让各人去挑选自己最喜欢的一只来养，想必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选择。”

拾玖酝酿着措辞，想让对方明白自己真实的想法。

“就像今日有十位皇子觐选侍读，各位殿下皆有所长，亦有其短板，对他人来说，或许三皇子耀眼夺目，七皇子更具魅力，不过是各有各的眼光。我看中九殿下的资质与潜力，有意倾心辅佐栽培，殿下怎可妄自菲薄，认为在下是出于同情才做此选择呢？”

“你是把皇子们比成那些小动物吗？”系统调侃的声音在拾玖脑内响起，拾玖眼角抽搐了一下，懒得搭理。

所幸，听闻此言，司空雪原本紧绷的神情缓和了些许，只是目中仍存疑虑。

“在下平日深居简出，与殿下接触不多，殿下对我也知之甚少，所以九殿下对我心存疑虑，是可以理解的。”拾玖声音轻缓，像是在安抚一只炸毛的小动物。

“不过，在下可以向您保证一件事。”拾玖抬手，神情渐现严肃，第一次见到对方露出这副表情的司空雪不禁微微睁大了眼睛，姿态下意识跟着端正起来。

“保证什么？”司空雪听见自己有些干涩的声音。

“在下保证——绝不会背弃殿下。殿下在一日，我便是您最忠诚的侍读；有我在一日，殿下也绝不会再妄受他人欺辱。此言此誓，自有皇天作证，绝不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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