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夜半疯人院（七）

楚江像和老友会面一般朝MA—2512号病患亲切打了个招呼，心里却寒意纵生。昨晚的一切并不是梦境，眼前的这人，不是原来的MA—2512，而是手持尖头锤而来的怪人！

趁对方转身离开之际，楚江紧盯着他的脸端详了片刻，但没有发现明显的贴合痕迹。再精细的硅胶人面具，和皮肤贴合的地方也会有细微的凹凸，而MA—2512号的脸非常自然，不像是贴了硅胶面具的样子。

这怎么可能？楚江眉头微皱，他仔细回想着昨夜从探视窗看到了那张狰狞的脸，遍布的肉瘤遮住了怪人原本的五官，凸起的血管像是攀在他身上的藤蔓，把他的轮廓分割成凌乱的碎块，弱化了他容貌的辨识度。真要比对的话，怪人的身形倒是和原本的MA—2512号病患有些相似。

等MA—2512离开后，楚江对疗愈员说道：“女士，你先忙，我洗漱好之后会自己去餐厅。”

“好，那我先失陪了，楚先生。” 735号一点都不担心楚江会出什么乱子，他的病情目前非常稳定，绅士又理智，完全拥有自主行事能力。

735号毫无戒备地先行前往餐厅，楚江却没有马上回卫生间洗漱，而是悄然走到隔壁病房，透过探视窗往里查看房间内的情况。

不出意外，原本那个病患的尸体已经被处理掉，房间也大致打扫过，但一些装饰品被怪人的尖头锤砸碎，草草地扔在了垃圾箱里，还没来得及清理干净。

楚江心下疑惑，如果昨夜有人进来拖走病患的尸体，还打扫了一遍卫生，就在隔壁的他，为什么会睡得死沉，什么都没有听见？这不符合他的睡眠习惯，他向来是听到微弱的声响，就能迅速醒来的人。

楚江看着隔壁病房内部场景出神之际，肩膀却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楚江本能地转过身，想要扼住身后之人的咽喉，却见851号正含笑看着自己。

伸到一半的手快速收回，楚江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说道：“咳，你怎么来了？”

851号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神色平常地回道：“你那朋友担心你，让我来看看你的情况。怎么样，昨天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什么意思？”851号的话让楚江戒备起来：“病院会对我们的记忆动手脚？”

851号点了点头：“你有没有发觉，病院里的空气里有股轻微的甜味？”

楚江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只是没想到这种气味别有用处：“我留心过，但没深想，看来我还是疏忽了。”

851号四处看了一下，确认周围没有其他的工作人员，这才靠近楚江，压低声音说道：“这是一种能让人丧失短时记忆的气雾，在开阔的环境中，气雾浓度较低，不会对人体产生明显影响。但是在密闭空间里释放大剂量的气雾，就能让人忘记昨夜发生的一切。”

楚江恍然：“我的房间里也被人释放了这种气雾？可我还保留了大部分的记忆，只是后半夜的片段有些模糊。”

“那你感谢你那位朋友了，他及时发现了气雾，把出雾口给堵住了。”连楚江都不知道的事情，851号却一清二楚，他不免心生异样的情绪：“看来你和我的朋友已经很熟悉了，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先告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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