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莺时摸出一个口袋,拎着书脊开了的线,仿佛拎着什么十恶不赦的东西。少年皱了皱鼻子,飞快地丢进口袋里系紧。
“孙兄,那魔教……”
他言有未尽,孙慕开懂了他的意思,摇头道:“我父亲从来不让我碰这些。”
青年叹了口气:“他都是吩咐他手底下那些大管事去做。魔教中人最是敏锐不过,那日钟先生被识破,也是因为那日我父亲同那些人设了局。”
孙启和即使是对儿子也设下防备。那酒楼向来都是女婢服侍,从未有过小厮。裴兰秋去了,便意味着孙慕开存了心思,想着掺一手。
“不过,也亏得他念着我还是他儿子。”孙慕开扯出一个笑容,“否则,站在这里的怕也是一具傀儡了。”
蔺莺时也不能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拍了拍人的肩膀。
大族和江湖的恩恩怨怨,向来不是他能理解的。
于是少年准备告辞,去逮他不知道跑哪里去的师兄。
孙慕开却忙道:“蔺兄留步。”
蔺莺时乖乖放好蠢蠢欲动的脚尖:“孙兄还有何事?”
孙慕开迟疑道:“不知……蔺兄,和钟先生关系如何?”
一阵风吹来,将蔺莺时头顶几根不安分的头发吹成疑问的模样。
青年迟疑片刻,终于开口:“因妹妹曾经大病不断,我也学得一手不太精妙的岐黄……”
“之前机缘巧合之下,在下探过钟先生的脉象。”孙慕开叹息,“也不知是否学艺不精。我竟诊出,钟先生似乎活不过一月……”
他话音未落,眼前少年便像是绯红流云,被风卷得无影无踪。
龙华奕想了想,还是在院子里找起来。
好不容易寻到待在角落的裴兰秋,恶狠狠地把药瓶扔给老搭档,冷笑几声:“怎么,还真不要命了?”
他也懒得理这人乐不乐意了,想上前把那张碍眼的面具撕下来:“得了得了,谁还不知道裴大掌门戴着这玩意,就是为了骗骗你那小宝贝的?”
裴兰秋靠在墙角,手捂着嘴不停咳嗽:“别拿……他会担心。”
他咳得仿佛是风中残烛一般,每颤抖一番,便有殷红从他指缝间不住流下。
龙华奕被那大片大片的红晃得眼花。走上前去,也不管裴兰秋疼不疼,先撕了那张面具,露出一张狰狞而惨白的脸庞——此刻正因为重伤,男人的模样仿佛下一刻就可以敲锣打鼓,将人送进他们覆云巅的祖坟。
裴兰秋:……
脸色宛若白纸的男人喑哑道:“龙华奕,我只是快死了,不是没痛觉。”
五王爷呵呵几声:“那感情好,我让你家小宝贝站你面前看你吐血,裴大掌门还敢不敢再出一个字?”
裴兰秋瞬间闭嘴,只专心咳嗽,压制体内乱窜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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