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两人刚成婚,对彼此都算不得多上心。
齐纠说起这些事迹也没什么忌讳,全然当做了自己的”丰功伟绩”在新婚妻子面前夸夸其谈。
卿未凝倒是不在意,反倒是增长了见识。
比如瘦马。
是从事“养瘦马”的牙公和牙婆低价买来的面貌姣好的贫家女,教习歌舞、琴棋书画,长成后卖与富人作妾或入秦楼楚馆。鉴定瘦马还有一套标准,便是”三寸金莲”,需得”瘦、小、尖、弯、香、软、正”,方为”瘦马”。
卿未凝没见过,当时听齐纠说起,好奇又痛恶。世人对女子的欺辱苛刻,竟已到了如此惨绝人寰的地步。如今瞧着这两个风情万种腰肢纤细的丫鬟,怕就是齐纠所说的”瘦马”。
有些瘦马,是从小被灌了药,不能生育的。
这两个…
估计是万中挑一的”人才”。
卿未凝面上带三分笑容,“有劳母亲为我筹谋。”
“咱们母女之间,说这些客气话作甚?”长宁伯自觉把住了她的命门,笑容可掬,“你是卿家的女儿,是怀哥儿的亲姐姐,这骨肉血亲,打断了骨头都还连着筋,哪能有什么隔夜仇,你说是不是?这出嫁的女儿,虽是以夫为天,可娘家也是倚仗。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卿未凝温婉而笑。
“自然。”
见她上道,长宁伯夫人便觉她果然是生了女儿后遭了齐纠嫌弃受了冷落,顿时底气更甚,“你虽非我亲生,却也叫我一声母亲,乃我长宁伯府的嫡女,和怀哥儿一脉相承。自古嫡庶尊卑,长幼尊卑,关乎家族兴衰。你别看如今忠勇伯府鲜花着锦,二十多年前那也是一团糟。齐纠的祖父,便是不分长幼,弃了嫡长而取幼,险些将家底给败光。如今你公公承爵,却也只落了个伯爷,而非侯。咱们长宁侯府,可万不能步其后尘。否则将来一旦爵位被圣上收回去,你便不再是伯府千金,连带着你的女儿也会跟着受人嘲笑歧视。”
卿未凝没说话。
“你是嫡女,怀哥儿是嫡子,本该同气连枝。将来怀哥儿承爵,也必不会忘记你这个嫡姐的恩德。”长宁伯夫人循循善诱,“你三哥的生母,是在你母亲还在的时候跟了你父亲的,一辈子都被你母亲压着,你想,他心里能对你这个嫡出的妹妹有多少感情?他惯来隐忍,又会讨巧卖乖,得了你祖母的宠爱,野心昭昭。若真让他得了爵位,必容不得你和怀哥儿,将来你若在夫家有什么事,又能依靠谁?”
也难为了长宁伯夫人,为着自个儿的宝贝儿子,这般强颜欢笑的来求素来不怎么待见的继女。
卿未凝垂眸。
其实长宁伯夫人这话说得不完全错。
她那个庶兄,别看年纪不大,却是个有城府的,否则怎敢在有嫡子的前提下肖想爵位?
老夫人素来注重嫡庶,偏生他就有那个本事讨得老夫人喜欢,甚至为他争夺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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