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稽很清楚他那种表情意味着什么,他在忍,他在努力忍住自己的情绪。
"沈阿姨让我扶你进去坐坐。"苏稽的语气像是毫无所觉一般淡然,他看着苏稽,"你跟他/她是什么关系?"
丢下他吗?又一次—声不响地丢下他?
他真的那么招人厌恶吗?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在你们心里真的跟垃圾一样吗?"
宫惩说得咬牙切齿,苏稽却倏地—顿,软了声音,"宫惩,你别这样。"
"那我应该怎么样?你告诉我,那我应该怎么样?当做所有的一切都没发生过,轻轻巧巧地听你们一句'从头开始'?"
这样的宫惩苏稽从没见过,眼里的痛苦跟失望还有执着几乎化为实质纠缠着他,明明很生气语气却很轻。
他们俩在对面的马路牙子上站了许久,沈阿姨见两人一直没有进来,从里面走了出来,站在宫惩面前。
沈阿姨差不多一米七的身高,苏稽将近一八零,宫惩起码一八八往上,此时微微垂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女人。
她老了,可是又像是一点都没变,脸上的表情在他眼里近乎木然,跟他最后一次见她几乎没什么不同。
她走得不声不响,宫惩无数次地怀疑过是不是自己作为儿子哪里做得不好,为什么妈妈不对他笑了,妈妈为什么对他生出了那么浓重的距离感.
"小惩。"沈阿姨的语气很平静,苏稽是扶着言惩手臂的,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宫惩的肌肉紧绷着,脸上的表情却跟沈阿姨的表情如出一辙。
所以,沈阿姨真的是宫惩的妈妈,那个被人说跑了的妈妈?
他知道言惩经历了家庭破裂,却没深究过他究竟承受了多少,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进去说吧!" 沈阿姨转身,就连碰一下宫惩都没有,这让苏稽轻轻皱了皱眉。
"进去说?"他做梦都在想她能给他一个解释,却又打心底里恨着她,"你儿子还在里面,你想说什么?"
苏稽的眉头越拧越紧,言惩手臂上的肌肉已经开始微微颤动,他想开口说什么,可说什么呢?根本就没有他说话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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