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我看过它

夜里，殷枫躺回自己睡了十六年的大床上，顾萧在他旁边搂着他。

“顾萧。”殷枫望着天花板，突然平静地叫了声对方。

他很少叫顾萧全名的，顾萧把他搂得更紧了，亲了下他的额头，“怎么了？”

“你能让我想起以前的事吗。”

“你想清楚了吗，真的想知道？”顾萧摸摸他的脸，又亲了下他的唇角。要确定的不是自己能不能让他回忆，而是他到底有没有做好准备去迎接曾经的记忆。“我想过一个办法，可以试试。”

“嗯。”

还在看着天花板的殷枫，突然就被旁边的人给压在身下了。殷枫自然而然地搂住了他的脖子，迎接了他的热吻。

亲热时间不到三分钟，殷枫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他整个人也僵硬住了。良久，脑中才迅速闪过一幕幕的画面……陌生，又熟悉。

顾萧，把记忆渡回给他了。痛苦的、开心的、恐怖的、幸福的什么都有，一瞬间都涌上心头，那种滋味可真是一言难尽啊。

殷枫身上的所有反应都没有了，他就像将死之人所看到了走马灯一样，但他经历的时间一定很长吧，总觉得时间过了很久，直到他沉沉地睡去，梦中依然播放着过往的片段。

……

殷枫睁眼时，天已经亮了。他的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只是突然看到了以前发生过的事，一时没适应过来而已。怎么对以前的自己，既陌生又熟悉呢，就像在梦中看到了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过后回味起来仿佛自己真的做过那些事。

阳光从半开的窗帘里照射进来，他用手背挡住了眼睛，白皙的脸很平静，目光更是没有半点波动。可他的心情，却惆怅得很。

房间门被打开了，他知道进来的是顾萧。

顾萧来到床头，把他抱着坐起来，“枫枫。”

“我没事。”殷枫双手捂着脸，深深地吸了道气。

顾萧抚顺着他的背，在他耳边低声安慰着什么，但是殷枫什么都没听到。而过往的画面，突然又开始在脑中上映。

殷枫也不是难受，就是惆怅罢了，至于惆怅的是什么，他不知道，或许旁人比他更能说得清楚。

“等等！”殷枫突然抬起脑袋，瞳孔缩小了片刻，这个表情是恐惧的！“我看到了什么？”

可脑中，却什么都没有了。

顾萧都要后悔了，他的过去，是自己都不全了解的啊！谁知道他曾经承受的责任和痛苦到底有多大呢。

殷枫摇摇头，抱住顾萧的手臂，“我看到它了。”

“枫枫，你精神不正常，我们再休息一天再找灵巫山吧。”

“不，我没有不正常，我刚刚看到它了。”殷枫又摇摇头，在那嘀嘀咕咕，“镜子，我小时候在哨所捡过一面很多棱的镜子。那时候我可能只有六七岁，哨所是乱葬岗，我被师父扔进去了，遇到鬼打墙出不来。直到我捡了那面镜子，突然就走出来了。但是出来后，那面镜子又不见了。

我和师父说过的，但她不信。小时我顽皮，它以为我骗它玩来着，呵呵。”

殷枫想起和师父的往事，不知不觉露出了笑。只是现在由于情绪的问题，导致看起来笑的很古怪。

顾萧摸摸他的额头，见他没有发烧，也没有出冷汗，纯粹是表情古怪罢了，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今天能行吗，可以出发吗？晚一点也没关系的。”

殷枫看向他，眨了眨眼睛，古怪的表情瞬间就没有了，转而代之的是以往那种纯真，现如今又多了一丝顽皮。“昨晚怎么没继续？”

顾萧翻了个白眼，都这种时候了，他竟然还想着那件事。

没等到顾萧的解释，殷枫也翻了个白眼，“你做事怎么总是那么仓促捏，如果一开始就打算只是把记忆吐回给我，那你大可不必搞那么大的阵仗。结果可好，把你我都弄得有反应了。”

“我没想过你会晕。”顾萧的解释倒是直接，一点情趣都没有。

“那你本来的计划是我一边回忆你一边忙咯？”

“也不是。”顾萧这下被难住了，怎么说呢，就是一切都发生得猝不及防吧，包括自己的心思，也难以预料啊。

殷枫没事，顾萧就没跟他客气了，把他从床上拽了起来，“快去刷牙洗脸，昨晚他们送的糕点我蒸了一些。”

殷枫下地后，一边走一边还在想镜子的事，“秋寒山是什么时候把它给杀掉的？这里杀掉要用引号，或许，它可能真的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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