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你快看，太阳出来了啊

贺行舟连笔都没有停一下，只淡淡抬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你去见他做什么，怎么，想念你的老相好了？”

甄好好直直地看着他，冷笑道：“你别忘了我是为什么才跟你回来的，你要是再不让我去见他，我可就要走了。”

“走啊，你尽管走。”贺行舟一点都不惧怕他的威胁，“你信不信，只要你前脚敢踏出一步皇宫，我后脚就能让他死无全尸。”

“贺行舟！”甄好好似是发怒了，他抬手指着他，眼神冰冷，“你不要太过分了！”

贺行舟终于肯停下他手里的公务，堂堂正正地面对着甄好好：“小长安，想想那天晚上，先过分的是你吧。”

甄好好咬了咬牙，压抑着愤怒，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再问一遍：“你要怎样才能让我去看阿渡一次。”

贺行舟神情冷漠，直接了当地拒绝：“不可能，我不会让你去见他。”

“呵。”甄好好目光黯淡，望着贺行舟轻轻地笑了笑，“你一定要做这么绝吗？”

贺行舟不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好，好……”甄好好露出失望的笑容，他默默攥紧了手心里的东西，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冲了上去，直接扑向贺行舟。

贺行舟不是没有躲闪的余地，但他就是那样静静地看着，看着甄好好满是怒气地扑向他，看着他用匕首抵上自己的脖颈。

“陛下！”陈荣德惊呼着想要跑上来，却被贺行舟阻止了。

他感受着脖颈间的冰凉，镇静得出奇，甚至语气平静地吩咐陈荣德：“小长安就是闹着玩的，不必紧张，也不必惊动其他人，你先下去吧，朕和他好好聊聊。”

甄好好这样气势汹汹，陈荣德怎么会相信贺行舟的话，他犹豫道：“陛下，可是……”

贺行舟冷冷道：“有些话，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陈荣德噎住，看了看他俩，无奈地摇摇头，后退出去了。

“怎么，才几天不见，小长安这么想我啊？迫不及待地就要投怀送抱。”贺行舟哪有一点危在旦夕的焦急，他揽上甄好好的腰肢，眉眼含笑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个人。

甄好好手上又用力了一下，贺行舟脖子上出现一道血痕：“少给我耍嘴皮子，不想死的话就让我去见阿渡！”

贺行舟笑道：“去啊，尽管去，不过你是想见他一面就让他死，还是永不见面让他长长久久地活着，可以好好想一想。”

甄好好再不理会他的狡辩，冷静道：“就算我不去见他，你将他囚禁起来，他又会好过吗？”

他抿了抿唇，像是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般，认真地凝视着贺行舟的眼睛：“贺行舟，你让我去见阿渡一面，然后放他走，我保证，只要他安全离开，我就一辈子都在东都陪着你，哪儿也不去了，好不好？”

贺行舟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不可能。”

“为什么！”甄好好彻底爆发，他双手颤抖，匕首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一条血线顺着贺行舟脖子流下，“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肯让我去见他！”

他眼眶湿润，痛苦地摇头：“贺行舟，你不要逼我，我真的会杀了你的，真的会杀了你的……”

“想杀我？你动手啊，一旦我死了，陪葬的可不止是渡，你可要想清楚了。”

即使出了血，贺行舟依旧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抬手抚去甄好好眼角的泪水，语气温柔至极，说出的话却像刀刃一样一下又一下地捅进人的心窝。

甄好好眼泪啪嗒啪嗒地掉着，他抽泣着摇头，那还敢下得去手。

他不敢，贺行舟却敢，他猛地抓住甄好好的手，用力朝自己的脖子按去。

“来啊，你不是要杀我吗？！”他大喊，“往这儿割，可别割错了，割这儿死得最快！”

“你是不是疯了！”甄好好奋力将手抽回来，将匕首一把甩了出去，他身体也因用力过猛往后倒，仰躺着摔倒在地。

贺行舟没有去扶，他看着满脸泪痕地蜷缩在地上甄好好，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两人都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甄好好才哆嗦着从地上坐起来，他眼里的泪水就没有停过，薄唇微颤，哑着声音问他：“贺行舟，你一直不让我见阿渡，其实不是因为生我的气，而是因为……因为……”

甄好好顿住，撑在地上的手慢慢攥紧成拳，后面那句话像是要费尽他毕生的勇气，才能道出那个可能令人绝望的答案来。

“……是因为，他其实早就不在了，是吗？”

贺行舟闻言身体一僵，但还是没有回答他。

甄好好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质问：“你说啊！阿渡他是不是已经被你杀了！”

“是！”

贺行舟几乎是吼出来的，他在甄好好震惊又绝望的眼神中蹲下身去，双手用力抓住了他的肩膀，一再重复：“小长安，你听好了，渡已经死了，当初还在当归镇的时候他就已经被我杀了！死无全尸那种！你听清楚了没有！”

“不……不会的……”甄好好脸色煞白，眼睛红得快滴出血来，他呆呆地摇着头，像是难以接受这个消息，“不可能的，阿渡怎么会死，他还要回来接我回家的，他不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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