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元以臻拍案而起,“圣女?!”
“回皇上!是的!属下亲眼听见!那两兄弟跪在她面前,称她为圣女!”一个从前线逃回来的元军校尉,满身血污泥土,跪在地上大声应道。
“不可能!”元以臻第一反应,“不可能!”
那校尉还想说什么,一旁有人轻咳一声,他愣了一下,只能低下头继续跪着。
元以臻在前面狂怒的转了几圈,挥袖怒吼:“都给朕下去!”
“嗻!”
房中立刻走空了,元以臻急促的喘息了几声,叫了声:“若骐。”
萧若骐自屏风后走出。
她瘦了不少,穿一身靛蓝色外套配白色内裙,看起来很是淡雅,但又有些憔悴,此时脸上还带着尚未收起的震惊:“以臻……我,我也没想到。”
“呵!有什么想不到的!”元以臻盯着台面上残留的奏折,冷声道,“这不都说通了,为何卓令吾那老鬼要塞个女儿给朕,又为何千里迢迢派人送信让朕照顾他女儿……原本说不通的事,这一下全明白了!”
他猛地把剩下的奏折也甩到地上,大吼:“他还在做着那个让西方圣所把持朝政的春秋大梦!”
“以臻!冷静!”萧若骐上前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若不是卓相千里送计,我们不一定能想到招揽那些圣徒的法子,就算现在,不还有源源不断的人投军吗?”
“那是在为圣所作嫁衣裳!你看她!动动手指!三千圣徒都跪下了!三千!若不是朕派人四面游说,那群大字不识的庶民能想到参军?!现在可好!三千个人砸在对面!他们难不成还能当着他们所谓圣女的面,反了不成!?”
“可我们还有一万啊,还都是些有精兵之姿的,只要这些人用得好,不还是一件好事吗?”
“那有何用?!只要她在的地方!那妖术一用,这一万不也要搭进去?!难不成要朕躲着她用兵吗?!”
“我只是觉得,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在这个时候,将卓相都推到对面!”萧若骐语气也强硬了起来,“以臻,这些话你与我讲便罢了,可千万不要在他人面前说。”
元以臻咬牙,憋出一句:“朕理会的。”
他还是意难平:“怎么会是圣女呢?卓司思就算是圣所的人朕也不意外,可,居然是圣女?!”他皱紧了眉头。
萧若骐观察他的神色,心里有些不安:“以臻,你实话告诉我,前圣女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元以臻看了她一眼,语带嘲讽:“你不是心里早就有答案了,非得朕说出来,莫非以为答案能让你心安吗?”
“我知道你动了手……”萧若骐咬了咬唇,“可那场大火,她尸骨全无,我还当……”她没说下去,只是道,“她和她,是同一个吗?”
“不知道,”元以臻沉下脸,努力掩饰不安,“朕如何知道,若是同一人,那她在朕身边这么久……也未免太……”
萧若骐观察他神色,分明就带着丝心有余悸的感觉,心里一沉,不用再问也明白了元以臻担心的事情。
前圣女本不是善终,但若是死前还遭受了什么残酷的对待,如今这局势,就越发危险了。
“以臻,”她轻抚他的肩,轻声道,“事已至此,我总归是和你站一道的,若你心中不安,不如我出面与她阵前一会,问问她究竟作何打算。”
“她这般出现,分明是不愿看西圣军中生乱,宁愿暴露身份也不让季佑出事,她的打算,还不够明白吗?”
“你唆使她的人内讧,她若真是圣女,无论如何都不会袖手旁观呀。”
“那当初季佑要打朕,她身为圣女会不知情?还对其放任自流,迫朕至此,她的打算,不就更加明白了?!”
萧若骐无话可说,她既觉得元以臻有道理,可细思卓司思一路言行举止,又心存疑虑,只是现下光他们两个肯定争不出个所以,她便不再多言。
“对了,你不是还带了个叫卫燎的宫人吗,他一直跟着卓司思,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萧若骐恍然,立刻道:“我这就传他过来。”
“此时卓司思这事肯定还没传开,你不要让他知道,我们先探探他的口风。”
“嗯。”萧若骐闻言,走了出去。
元以臻在房中呆立半晌,紧紧的闭上了眼,许久才呓语般轻声道:“韶光……”
你来复仇了?
下人来传的时候,圣子燎轻抚着自己右边锁骨下面的圣所印出神。
时间过去许久了,那轻微的刺痛感再没出现过,可他的心跳却还是很快,快到他坐不住,忍不住站起来眺望远方,也不知道自己能在那片黑黢黢的山中看到什么。
“传,卫燎,觐见!”外头的声音惊动了他,他匆匆抚了抚衣服,想了想,又唯恐一会儿圣所印又发出幽光,便多披上了一件外套,走了出去,“谁传我?”
他虽然对外称自己为宫人,但是在是形象气质太不一般,士兵一时也不敢低看于他,只是垂眸道:“皇上召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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