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季佑作乱至今,已经一月有余,从炎夏打到初秋,树叶如战火一般,成片成片的燃起,金黄的色泽逐渐蔓延开来。
各州县皆有乱民揭竿而起,或因天灾流离失所,或因生活艰难困苦,人生不如意者十之**,这**成的“者”便都成了动乱的根源。
元以臻看着最近的战报,眉头紧锁:“这么说,黄州,光州的驻军全被乱民拖住了?”
元朝幅员辽阔,州县过百,各州屯兵加起来有近百万,但是却不是个个州都有足够的余力派兵救驾。越偏远的州为防边关生乱,驻军就越多,可此时内乱起得太快,有实力的州县鞭长莫及,没实力的州县则自身难保,如今还有余力驰援的便只有常年驻守白沙关的光州,以及与寿州。
“是!开拔需要大量粮草,黄、寿二州在征粮时遭到乱民反抗,一时脱不开身!”
“朕每年拨下去的军资不就是为了养他们吗?!那军资购置的备粮呢?!”
底下的人都低下头,不敢出声。
“啪!”元以臻将军报拍在桌上,气得面容扭曲,“朕看若不是季佑,照如今这情形,迟早也会有其他什么张右赵右起来反朕的吧!”他大吼,“那群州官,怕不是比朕还有钱吧?!”
“皇上息怒!”下面的人齐齐跪在了地上。
“息怒?!哈!哈哈哈哈哈!”元以臻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可却没有一丝喜意,他笑了一会儿,突然停下,摆了摆手,疲惫道:“都退下吧。”
“是!”下面的人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道,“还有一事,虽只是传闻,但臣还是觉得应当向皇上禀报。”
元以臻没有看他,冷淡道:“说。”
“传闻各西圣堂收到西方圣所本所的所令,拟罢黜季佐季佑在所里的职位,臣以为,季氏兄弟此刻的处境,怕也并不是那么乐观。”
“哦?”元以臻闻言来劲了,“此事当真?”
“圣堂一向戒律森严,我们的线人一时探不到确切的内容,但据小的们观察,圣所下辖的商会,确实有不少停止了对西圣军的供给。”
元以臻听罢,神色微动,但却意外的没有其他表示。
“朕知道了,下去吧。”
“是!”
待所有人离开了营帐,元以臻才站起来,背着手细细的看着身后挂着的大幅地图。
那是洪泽三州的地图,楚州、亳州和泗州,也是他即将整军迎战季佑的地方。
再往后退,便是长江了。
三州的驻军接到消息,都已先后赶到此处,尤其是亳州的定远军,一直以来都与穆陵关遥望相守,是战力不输边关逐狼军的虎狼之师。百年前仪正之乱,正是他们以一己之力拖住北上的乱军,才给了朝廷一丝喘息的机会。
也唯有他们始终保持着军户的制度,军籍世代传承,个个乃忠良之后。
若是能够趁季佑内忧之时再从外对其进行一次巨大的打击,这一战,或许还真有回天之力。
但这意味着,他必须有足够担起这场仗的将才。
戚正扬本应是最佳人选,他一路从穆陵关护他至此,忠正刚毅有余,但显然谋略不足,连季佑手下的白岚都打不过。
定远军的统帅熊封年事已高,一到地方就只表示听凭差遣,显然不愿挂帅。
其他几员大将不是老奸巨猾就是少不更事,看来都难当大任。此战之重要季佑心里更清楚,赢则得半壁江山,输则前功尽弃,这次西圣军若真的来袭,说不定就是他亲自披挂上阵。
元以臻看着地图,握紧了拳头。
大元五百八十年,到如今竟然还找不到一个堪当大任的元帅,果真天要亡他吗?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52741正和阿部猎芒正艰难的往南行进。
之前路过几个城镇不是被战乱毁得差不多,就是城门口就有已经占领此城的西圣军严防死守,严查每一个过路人的身份。
二人为了避免麻烦,选择绕道而行,一路茹毛饮血,勉强出了泰山所在的衮州。
刚进入徐州最北边的滕县,却见这儿虽然还没被毁,也没被西圣军完全控制住,却全县混乱,不知何去何从的样子。有的百姓收拾家当逃亡,有的富商屯粮,更多的人躲在家里惶惶不知终日。物价飞涨,男丁寥落,西圣军也没空管他们,军队和伤员进进出出,可见前线战事之紧。
52741随便拉了个逃难出去的人问了,才知道原来是本来要去护驾的宋州守军途径徐州,却被季佑的西圣军堵截在了此处,此时宋州军占据着微山湖以西的沛县,西圣军则占着微山湖以东的滕县和南面的狭丘,正隔着微山湖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
“快收拾家当走吧!”那人还劝她,“照这情形,西圣军非得打到长江不可!越往南越危险!别过去了!”
52741道了谢,回头看向阿部猎芒,耸耸肩:“怎么办,继续走野路?”
阿部猎芒看了看滕县的城墙,又看看她,皱眉:“你臭了。”
52741:“……”
她当然知道自己臭!她还知道阿部猎芒更臭!
两人在山里野人生活快十天,吃生肉喝生水还都只赶路不洗澡,破衣服一路挂身上,不臭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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