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一向温柔的眉目尽是寒霜。沈意被他黑着的脸色吓到了,问怎么了。叶禾只说,很看不惯这种不好好学习只会骚|扰女生的男的。
夏日的风吹进车窗。
沈意的思绪拉了回来,只听叶禾低低问:“意意,我刚才说的,你听见了吗?”
沈意回神:“啊?你说了什么?”
叶禾露出几分无奈:“我说,如果,我们到了十八岁……”
“咯吱——”这时公交车停了下来,司机大声催促到站的人下车,沈意只好匆匆背起书包:“到站了。我先回家了。”
“……好。”叶禾望着她的背影,将那句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那时谁都没有想到,他们并不能一起走到十八岁。
暑假里,沈意闲得无聊,听说隔壁市新开了一家很大的游乐场,于是兴致冲冲地约叶禾一起去玩。电话里,他带着些鼻音,沈意关心问:“你怎么了?”
叶禾说:“一点小感冒。没什么。”
沈意说:“那你好好休息,我一个人去好了。”
叶禾说:“我陪你一起。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沈意就知道他会陪着她一起,开心地答应了。
本来是一场寻常旅程,但谁也没料到,前往的路上,途径一家化工厂时,突如其来的爆炸将他们乘坐的大巴车掀翻。
鲜红火光熊熊燃烧,到处都是哭声和叫喊声。
沈意昏过去前看到的一幕,是叶禾紧紧抱住她,将她压在身下,挡住了大部分冲击和玻璃碎片。他额头流着的血滴到了她脸上。
沈意听见他虚弱地说:“意意,别怕……”
*
“当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耳朵听不见了,叶禾也不在了。那时候,我才真正明白‘时代的一粒沙,落到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意眼里闪着回忆的光,抬起头,想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可怎么也笑不出来。
祁宴的心脏揪疼得厉害,他忍不住伸出手,一把将她揉进怀里。沈意紧紧抓着他的衣角,脸埋在他胸口,任泪水湿透他的衣服。
沈意抽泣道:“那天,他发烧了,他明明可以不去的,都是因为我,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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