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虽说不在意姜老爷子状态如何,但姜江到底也是关心自己亲爷爷的。在确定对方好奇心已经被调起不会轻易吐血嗝屁后,他才轻轻放开手,随后让地上小蛇给自己搬了把椅子坐着:
“如果您还愿意把我当成亲孙子,那就请您好好听我说的话,别在砸我的地板了好吗?”这地板是樟木的,很贵很可惜。
“哼,你都说道这份上了,难道我还能爬起来堵你的嘴不成?”强忍被气到爆炸的不适感撑在椅子上坐直,姜老爷子又泄愤似的抬手怼了地板最后一下,接着才低下头,翻起他昏黄的眼珠子:“你说说看吧。”
“作为姜家继承人居然亲口诅咒自己的家族,甚至于诅咒家族存在的背景,我倒真想看看你最后能说出个什么理由。”
何小姐本来还以为自家猫咪突如其来的怪声是中邪了,可就在她想上去阻止的时候,眼角余光瞥到池塘中心隐约有什么东西快速飘过来。
揉揉眼,一只篮球大小的老龟以游上了岸,嘴里还叼了张纸片。
这是什么,当年西游记里边那个送唐僧师徒四人过通天河的乌龟缩小版吗?何小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条件反射半张着嘴,看那只老龟出水后朝这边爬过来,且速度不算太慢。
与此同时,仙儿依旧杵在岸边,喉咙里不停发出“咔咔”的声音。
看到自家猫咪和池里老龟对上眼,何小姐这才后知后觉:仙儿没事,它只是在同人家交流而已。
动物从来都是奇妙的,人类无法判断,在它们之中是否存在一种通用语。或许仙儿现在使用的,就是这种“动物界普通话”吧?她歪了下头:不然怎么解释那个“咔咔”?
难道乌龟是“咔拉咔拉”叫的?
老龟看上去真的有点年纪,从那层层叠叠的厚重眼皮子地下看得出光阴沉淀,脑袋比池里其他那些小王八崽子圆很多,嘴角也像上年纪的老人一般下垂且带有条条竖纹;龟甲厚而剔透,晕出一圈圈绿色的光,活像背了一汪深潭在背上;眼睛小而聚光,灵动又柔和,黑曜石般沉重。
它将口中纸片放到离栏杆最近的瓷砖上后,缓缓转身,对着何小姐点了下头。
乌龟还会打招呼?
何小姐今天算得上是三观尽碎,还没等她从“我被一只比自己年龄还大的老龟问候了”中缓过神来,就见仙儿出手飞快,一把从栅栏后面捞过纸片,小心铺开晾干,随后恢复正常甜嗓对着主人喵喵叫。
那是张十元的纸币,被叠成爱心形状又浸了水,皱得跟酸菜一样。
不急着将**的纸币捡起,何小姐眼尖注意到那上边好像还粘着点白色碎屑,弯腰下去后,才发现是白色纸巾的碎纸屑,还残留着油性圆珠笔的淡蓝痕迹。
心形图案加小纸条,出现在许愿池里,很容易想象出一对恋人相拥着投币许愿的样子。
不知怎的,地上的钱一下子就附加了一层罪恶感。
“总觉得有点心塞……”何小姐蹲下来对着那张因为夏季高温而飞快晾晒半干的十元戳了戳,想当年她也是有男朋友的人,就算没有过于浪漫的行动平时拉个小手也算是纯纯的初恋了,可惜现在……
她揉开眉心:毕业之后就不见踪影的大猪蹄子,大概是已经出车祸死了吧。
对比了自己同别人高难度恋爱的差距后,何小姐捂着良心捡起钱:扔都扔了,谁有本事捡到就归谁。她拍拍口袋,长舒一口气:反正这种王八池里扔纸币,还特意折成爱心的情侣,很大可能性会半道分手。
当恋火褪去露出他们中某一人智商下限的时候,就是分手之日。
“好了,饭钱算是解决了。”女孩看向依旧待在池边上的老龟,迟疑着鞠了个躬:“嗯,那个谢谢你啊,真是帮了大忙了,今后可能还会再麻烦您老人家很多次。”直到找到合适工作和住处为止“有什么需要,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尽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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