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你以为你掌控了局势,但作为一个尚在观察中的“囚徒”,其实是没得选择的。
虽然李一扇最终还是以“同类”的名义从214中“借”到了与姜江单独谈话的一小时,然他要付出的代价并不少;在被迫放下手中法器又对天发誓三分钟后,猛男三人组总算答应暂时退回门后,将时间空间留给办公室内两人。
“不要想弄什么歪点子,我们就在门口等你,你今天是跑不掉了!”说着威胁的话,纪南星出门时还回头对其做了个“我看着你”的手势,不过在李一扇眼中,那看上去可能比较像:“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真是个活泼又动手能力强的室友呢。看着三人极不情愿走出去的背影,李一扇也只能摸摸鼻子,对面前青年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不好意思,请坐吧;”拉起一张椅子放在办公桌对面,他苦笑道:“我们可能得快点了。”
要是时间耽搁了,我怕是会被门口那三个猛男直接冲进来揍一顿。
“那好,你快说吧,我听着。”慢吞吞靠上椅子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姜江仰着脖子翘着脚,明显是不打算再给这人好脸色看:反正都是敌人了,打一架是迟早的事,也省得他再费心思和这人虚情假意。
反正背地里坏事都给人做尽了,现在就看这厮怎么解释。掏掏耳朵,姜江轻蔑的斜了对面人一眼:虽嘴上说得好听,但敌人的话自己是从一开始就不打算信;况且这人手上的法器也被收走,根本就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所以说,这是根本就不打算好好听人说话了?对方态度已经如此明显,李一扇再看不出来就是傻子了;然他大学三年的会长也不是白当的,有些技巧也得会;
轻轻一笑,他没有直接重复那些关于“我们需要一个反抗领袖”的事,也没谈起家族中那些陈腐严酷的规则,而是先把面前人仔仔细细打量一遍后,又把目光锁定其遮得严严实实的两只衣袖:
大夏天的还穿长袖,这事儿可不常见啊。微微一挑眉,他一勾嘴角,小声道:“姜同学,我知道这个暑假很特殊,大家都过得起起伏伏的;有人结了婚,有人去了工地,还学了英语……如果方便的话,能告诉我,你都做了些什么?”
“你时间很充足?”这一手果然戳中了对方某个隐秘的痛处。直起身来,姜江眉头皱起,看上去已经失去了一开始翘脚的悠闲:“我暑假做了些什么,与你何干?”
“你自己做了什么当然和我没关系,不过,你‘被’做了什么,可能与我的目的有很大联系;”说话间,他缓慢移动手腕,偷偷接近对方;在对方惊慌失措的一瞬,他猛的动手,一把拉过面前人两条手臂,腕子一翻,又狠狠将袖子往上一扯:
从腕骨以上三指宽处往上数,雪一样的两条小臂上面,密密布满近二十条刺目的鞭痕。
这些痕迹想长在雪地里的荆棘一般,稳稳横在姜江手臂内侧的皮肤上,如同一条条尚未结痂,还在继续发红肿痛的毒蛇,吐着它们猩红的信子。
“世家子挨打,从来不会打伤拿剪刀的手掌和手腕,他们只会打手臂,打那些看不到的地方。”拉起对方两条布满伤痕的手,李一扇静静凝视着眼前彻底陷入慌乱的美人,轻叹一口气:“我小时候,不愿意离开父母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打我的;”
“自家继承人居然跑到了对手家里‘做客’,姜家那样的老古板,又怎会真的放过你?”放开手,他看着对方慌慌张张将袖子拽下来,语气依然平静:“既然他们这样对你,你为什么还要留在那个家?”
“是因为你其实喜欢被人打吗?因为被圈养惯了,所以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认为自己该为他们的一切买单?”瞪大双眼,此刻的李一扇好似突然从八面玲珑的学生会会长变回一个幼小的孩童,不断吐出天真而残忍的真实:
“认清现实吧。你只是姜家下一代的傀儡,一个打着‘家族大义’旗号,实则继承枷锁,被剪纸术控制在那个腐朽旧宅里的可怜人;你知道自己想逃跑,并且你也能逃跑,但你就是没有勇气;”
“因为你已经被驯服了,被姜家,被姜老爷,被姜家所有人训练成一只瑟瑟发抖的小鸡仔;”说到这里,李一扇甚至略带嘲讽的笑了:“即使你现在遇到天大的困境,而救援就在身边,你连大声呼救的勇气也没有;”
“不信就试试看吧。”说完,他一指门口:“你的室友就在那扇门的背后,你现在就可以大声喊,让他们进来把我揍一顿了事。”
该死的,你真以为我不敢叫人进来揍你?揉乱了自己两只衣袖,姜江已是又气又慌,一回头就打算喊人;然他张着嘴好半天,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叫不出来;在他心底,一直有个声音不断叫嚣着:
不能让他们进来,否则他们会看到那些伤口的,到时候自己的遭遇就瞒不住了!
一种突如其来的压力瞬间狠狠攥住他心脏,他觉得自己脖子给人掐住了,一时间竟失了声。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