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你给我跪下!”我生了一肚子气到东厢房。
祁钰贴在床边“扑通”一下跪得干脆,拉着他爹的裤腿求支援。
“若微,孩子还嫩,有话慢慢说……”黑蛋倒挺仗义,刚被儿子坑过,还帮儿子和稀泥。
结果他不出声还好,他这一掺和,想起旧事,我更气了:“都是你的好儿子!这一点还真是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黑蛋一脸懵逼。
我冷笑:“朱祁钰你可知错了?”
祁钰连忙道:“儿子知错了!”紧接着瞄着我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娘说的,是哪件呀?”
“难道你还不只犯了一件?”我要气炸了。
黑蛋连忙起身上前搂着我的肩到桌前玫瑰椅坐下,拿个舒服的靠背来垫上,又亲手倒新茶给我喝:“媳妇消消气儿。”
我带着火气,连黑蛋也狠狠瞪了一眼,吓得黑蛋眼神一缩,挪回床边去坐下,离我远远的,小声问祁钰:“你到底跟爹交没交底儿?为啥你娘这么生气?”
祁钰做贼似地畏畏缩缩嘀咕道:“反正爹得护着我,不然我就把爹的事儿……”
恨得黑蛋踢他一脚。
我喝了一整盅的茶,火气都没消,手往床边一指:“李惜儿,你是不是临幸了?”
黑蛋吓得将头摇成拨浪鼓,我气道:“我知道不是你!我问你的宝贝儿子!”
祁钰声若蚊蝇:“儿子没有。”
“没有?不是你,还能是谁?”
宫里现在总共只有两个男人,黑蛋在旁边急了,冲祁钰道:“男子汉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可不能栽赃陷害爹。别的黑锅爹能替你背,这个黑锅爹可背不起。”
“你闭嘴!朱祁钰,你说不说实话?李惜儿那套头面,难道不是你赏她的?”明代宫廷规矩,临幸宫女,事后需给赏赐为证。
“不是。”祁钰还咬牙不肯认。
我从袖中取出一卷《起居注》来,翻到某页,丢在他面前:“这一页,第三条,记的是什么,念!”白纸黑字,随侍的文书房宦官记录得清清楚楚:宣德十七年某月某日,皇太子于某地幸随侍宫女李惜儿,为某地李某之女,皇太子赏头面一副为验。
祁钰面红耳赤,一个字也不敢争辩。
黑蛋在旁长舒了一口气:“幸亏文书房的人办事得力……不然你爹我跳进御河也洗不清……”
“现在李惜儿有了身孕,我已经拨了房子给她住,接下来怎么办,你说!”
祁钰低头小声道:“给她个位分。”
我冷笑:“给她个什么位分?正妃?侧妃?侍妾?你倒是说得清楚些。”
祁钰道:“正妃万万不可,她出身卑贱,给她个侍妾的位分罢。”
我冷笑更甚:“好,你有能耐。还没成婚,正妃还没迎进门,庶长子就先生出来了。若将来正室无出,无嫡立长,你可想好了,李惜儿的孩子就是你的世子、将来的太子!你可愿意?”
祁钰目露惊慌,显然是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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