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闻言，陷入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他再次抬眼看向白莲子。

“白莲子，渡我过弱水吧。”他低声道。

“你还是要去？”见墨玄神色坚定，白莲子也不再劝阻，只是再问了一遍。

“嗯，这一次，我想琴墨应该不会再选择置身事外了。”墨玄朝他微微一笑，声音沉稳而坚定。

昆仑台之巅，归墟之上。

雍容华贵的美丽妇人与黑衣淸绝的少年对面而坐，两人面前摆放着的清茶看起来已经放凉多时。他们身旁，身着粉色长裙的娇俏少女与一袭月白色长衫身材修长的青年都显出了局促不安的神色，似乎是极力克制着自己不出声打扰面前那对面而坐的两个身影。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琴墨终是率先叹了口气。

“玄武神君，刚才你所说的一切……可是当真？”看着墨玄的眼睛，琴墨的音调温和而缓慢。

“若琴墨不信，自可随我往水玉青苑一看究竟。”墨玄神色凝重，声音低沉，“退一万步来讲，我等与倪君明同为上古神祇，即便彼此纷争深重他也不该对白胤痛下杀手；再看这几百年来他针对我等四方神君做出的种种事情，琴墨，你当真还觉得理应置身事外作壁上观吗？”

“琴司礼——”站在一旁的李琨听不下去了，他刚要开口便被身旁的玄芙青狠狠地跺了一脚脚背。

“这种时候不要插嘴，司礼自会做出决定。”看他疼得弯下腰去，玄芙青不禁挑了挑眉毛。

琴墨起身，走到了归墟崖边；墨玄也不说话，只是跟着她走了过去。

凝视着归墟之下的黑色寂灭焰，琴墨久久不语。

“琴墨，天帝在时，每当心绪难宁便会来此处驻足，盯着归墟之下的这片黑色火海出神。”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半晌之后墨玄忽然开口。

“……嗯。”琴墨低低地应了一声。

“天帝曾说寂灭焰能使人心绪平复，长久凝视其中可以窥见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墨玄看着那片黑色火海，任由它在自己的瞳孔之中摇曳生姿，“可是琴墨，时至今日，归墟已然成了倪君明用以处决神仙的刑台，寂灭焰也成了倪君明用以恫吓他人的恐怖魔焰——这难道就是你们想要让天帝回归之后看见的景象吗？”

琴墨猛然转身，神色不变，但肩膀却微微颤抖。

“琴墨，这几百年来我们都在试着与倪君明对抗，但我们都失败了，只因为我们从未料想过倪君明已经变成了现如今这副全无理智可言的疯狂模样；但这一次，我们不会再失败了。”转身看向她的背影，墨玄继续道，“这一次四方神君已经赌上了所有，这不单单是为了白胤与绯娴，更也是为了三界之中的芸芸众生！琴墨，难道你真的愿意于这一场斗争之中缄默不语、明哲保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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