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33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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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阮清秋知道老爷子的建议对目前的自己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她有些顾虑顾青林,在这件事里,从没人过问他是否愿意。

从书里的前世,到女主重生的第二世,对于原主这位童养媳,他似乎一直都是被动接受。

“别担心,林子他奶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老爷子见小弟子神情凝重,便安抚她说:“你放心,阿爷已经去看过村支书那独苗苗了,虽然难医治,但还有希望恢复行走能力,一切交给老师。”

听了老爷子安慰自己的话,阮清秋心里暖暖的,确实安心许多。

她忙着离开牛棚赶回去,不想与从外头进来的顾青林撞了个满怀,少年捂着额头倒吸一口气,眼神湿润润地看着阮清秋,嘴唇翕动着却不说话。

好一会儿,才委屈地叫她名字:“秋秋……”

顾青林有好多好多话想同阮清秋讲,他今天才知道阿奶给自己定了亲,而且定亲对象还是面前的少女。

得知这件事的时,他满心欢喜,无处安放。

然而,当听到阿奶告诉自己,秋秋以后若是不愿嫁他,不可以勉强,要放她离去时,少年的心都碎了,饭也不吃便一股脑冲到了牛棚。

真来到阮清秋面前,顾青林鼓起的勇气像被戳破的气球,消失得无影无踪。满腹的话语堵在嗓子眼,吐不出来,咽不下去,一时间心里又酸又涩,又苦又甜,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少年越想越急,暗怪自己为何嘴笨,眼眶忍不住湿漉漉,他怕一开口,那不争气的水汽会变多。

“没事吧,瞧你急什么,是不是忘了东西?”

阮清秋不知少年心思,语气温和熨帖,她把人拉起来,神情自然地拍拍他身上的灰,说:“小林子你身体不好,不能饥一顿饱一顿,要按时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听到没?”

“嗯,秋秋说的对,林子先回去吃饭,有什么事下午再过来。”老爷子满面笑容地看着他们,将少年少女的互动看在眼里,脸上的笑意越发浓了。

阮清秋有些不自在,故作镇定地离去,心里却在吐槽自己,为什么要不自在?那只是可可爱爱的弟弟而已。

对,没错,是弟弟。

这么想着,那股莫名的别扭终于不再作祟。

整理好心情,阮清秋步伐轻快地踏进阮家,似乎暂时无人发现她两天没去上工的事,大概是焦头烂额,顾不上管那么多。

她若无其事进屋坐下,然后端碗吃饭,也没人问她早上去了哪儿,气氛有些低压,因为桌上多了个人。

察觉到阮清秋的目光,朱丽娟瞪她一眼,吃饭的动作更凶猛了,像是饿了许久。

所以,商议的结果便是小知青留下,成为阮家一份子,阮甜甜的二嫂朱丽娟当定了,爱情使人盲目啊。

阮清秋边吃边将桌上众人神色收入眼底,大伯母宛如吃了屎一样的表情,摆明了不喜欢未来二儿媳,阮甜甜也板着脸,看来姑嫂大战的序幕已经拉开。

想到自己快要离开阮家这一团糟心的生活,她的心情便明媚起来。

阮清秋注意到,男人那桌没有阮小壮,渣爹果然还没回来,她眼睛一转,又看向脸色仿佛内分泌失调的丁家珍,心里有了主意。

“国富,你下午请个假,带小朱去县城照相,顺便去婚姻登记处把结婚证领了,明个儿摆两桌,再拍个电报给小朱的父母。”阮大壮语气平淡,看不出喜气,口吻公事公办的样子。

阮国富低着头,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悦之情,他还没说话,朱丽娟倒先不满了。

“就两桌!?”

“你还想全村人都来看看未婚先孕的是哪个不要脸的破鞋?还知识分子家庭出来的,我看也就那样,一点礼数也不懂,没家教没教养,还闲不够丢人?”

老太太出口必定毒舌,朱丽娟涨红了脸,咬着牙恨恨地说:“那彩礼呢?大哥娶媳妇给了一百五彩礼,我呢?”

“你还想要彩礼?我们国富能娶你,就该烧高香拜大佛了,一天天做些啥白日梦。”

赖英子的语气越发鄙夷不屑,极尽讽刺之能,朱丽娟到底还是个年轻姑娘,哪里听过这等粗鄙难听之话,加之怀着孕,怄得喘不上气。

她脸色越来越难看,忍不住要吐的样子,刚刚吃下肚的全朝老太太兜头兜脸吐了个干净。

这……

阮清秋连忙别过脸,她怕再看就要肠胃不适了,空气中逐渐弥漫起不好闻的味道,某人连热闹都不看了,急忙尿遁离开堂屋。

老太太尖叫谩骂声如约而至,阮清秋都开始有些同情她了,又是大粪又是呕吐物的,意外总是无所不在,太惨!

受不了这鸡飞狗跳的场面,她躲到了番石榴树上,冷眼旁观底下发生的闹剧,心里自有一番打算。

——

秋天的中午并不燥热,凉风带走了阮清秋心底的燥气,思路也越发清明,她眯着眼半睡半醒,随时留意着下面的动静,也在为晚上的行动储备体力和精神。

四周渐渐安静下来,上工时间到了,村民从家里出来,四面八方汇聚到一起,去田地间挥洒汗水。

阮清秋慢慢睁开眼,此时阮家应该只有阮甜甜一人在东厢房午休,她身形灵动地顺着树干滑下去,犹如一只轻巧的猫儿,不发出一点动静,朝西厢房走去。

房门上一把铁将军看守,阮清秋不知道钥匙放在何处,她收回目光,脚尖转了个方向,住了这么久,她观察到柴房与西厢房之间有条半人宽的缝隙,紧挨柴房的墙有扇封死的木窗。

她回忆了片刻,西厢房里木窗的位置好像放了阮蜜蜜兄妹俩的床。

还好现在的自己够瘦,阮清秋小心地走进去,换着力试探地推,以确保找到一个既能推开木窗,又不会把它暴力破坏的力道。

试了几分钟,阮清秋猛地使力一推,伴着呛人的灰尘,木窗开了。

她探头看向里面,等眼睛适应了屋里的光线,便撑着身体轻盈地跳了进去。

把床上的灰和小碎石清理干净,阮清秋关上木窗,径直去了里屋,来到丁家珍往日总是锁起来的柜子前。

钥匙……

棕榈床垫下,没有。

桌上的盒盒罐罐里,没有。

芦苇枕头中,也没有。

在哪?

思忖半晌,阮清秋把视线放在床下几双破旧带泥的鞋子上,面无表情地拿起来倾倒摇晃,都没有,直到最后一双烂得不能穿的鞋子被她提起来一抖。

叮当,清脆的钥匙碰撞声。

找到了。

她松了口气,居然搁在最破旧的鞋子里,这防盗意识不错,可是过不了自己这种看多了各类电影电视剧的吃瓜群众这关。

打开柜子,阮清秋擦亮火柴看去,好家伙!

糕点、糖、瓜子、花生、两瓶麦乳精,以及捆好的一沓凭票和花花绿绿的钱,她数了数,大约有两百块钱。

所以,罗老太太给了多少彩礼?

阮清秋对这些钱财没有丝毫心动之意,把它们通通扒拉到一边,仔细寻找目标。

翻了好一会儿,终于在柜子最下层的角落找到一只雕花木箱,与废宅里挖出来的那只同款大小,连花纹都差不多。

不一样的是这只木箱的锁完好无损,应该属于原主母亲的吧?

这么想着,阮清秋小心地插进造型独特的钥匙,轻轻转动,咔嚓一声,开了。

箱子里除了一只金锁,还有一只玉镯。

哈,找到了~

这镯子摸起来细腻温润,她拿到眼前,就着玻璃瓦片照下来的天光细看,在内侧发现了一个繁体的“秦”。

确定是原主母亲的玉镯,她包好贴身搁在胸口处,木箱锁起来放回去,再把一切恢复原状。

处理完这一切,阮清秋准备溜之大吉时,门口突然传来开锁的声音。

淦,要被抓现行了吗!

来不及多想,伴随开门传来了丁家珍与人说话的声音。

“我儿子刚办完婚宴,昨天我替你去牛家探底儿了,他们很高兴啊!”

“是吗,给多少彩礼?”

丁家珍现在最关心钱的事,丈夫赌钱以来,花钱大手大脚,她很头疼。

“这个数。”

阮清秋猫在里屋的门后,大气不敢喘一口,听张媒婆说话说半截,郁闷了。

“三百?!”

“他们说看过满意的话,可能还会加钱。”

丁家珍呼吸急切起来,阮清秋拳头也邦邦硬起来,恨不得将这商量如何卖她的二人打包卖给牛家兄弟。

“那丫头在晒谷场上工,你让他们自己去看,看完你安排一下,争取这几天把亲事定下来。”

二人敲定了时间,亲亲热热挽着胳膊出门了,铁将军一落,阮清秋阴着脸爬出窗户,越想越气,索性拿上麻袋跟了出去。

以她的脚程,仅仅几分钟便追上两人,阮清秋不动声色地吊在后面,直到她们在岔路口分开,见丁家珍走远,她把帽子一拉,追上张媒婆。

麻袋一套,事情好办。

“谁,是谁?!”

阮清秋闷声不说话,把人拖到僻静的角落,请这个坏心肠的女人吃了一顿拳打脚踢大餐。

噼里啪啦,叽哩哇啦……

张桂花先是咒骂,接着求饶,最后哭叫,等阮清秋打爽了,一脚将人踢开,拍拍屁股走了,谁会知道是自己干的呢?

坏婆娘,坏得很,揍她丫的,哼!

出了一口恶气,阮清秋心里舒服多了,去牛棚干完活儿,她把玉镯放到山洞里,拿上钱和票证,又回到阮家。

——

晚饭,阮小壮也在,他看起来喜气洋洋的,与周遭死气沉沉的气氛格格不入,仿佛遇到了天大的好事。

阮清秋忍不住看了渣爹一眼,难不成赢钱啦?

“哟,小壮有什么开心的事,说出来也让我们乐呵乐呵?”姜美丽本就不痛快,看着小叔子红光满脸,心里越发不痛快,于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朋友……”

想到鲜嫩美味的小寡妇,阮小壮很是心痒难耐,话音一转他说:“请我吃了一顿大肉,回来的路上又捡着一张大团结,大嫂你说我能不开心?”

丁家珍罕见地腼腆一笑,附和道:“小壮把钱交给我了,说是让我随便花,不过我哪能啊,都攒起来给我家国祥以后上学用的。”

大肉?阮清秋想到那个女人,可不就是大肉么,看着丁家珍一脸与有荣焉的幸福模样,她心里顿时有了个主意。

呸,给爷等着,坏婆娘!

快速扒完饭,阮清秋拎着从老师那借来的手电筒出发了,今晚夜探四合院,她非把这颗毒瘤给拔了不可,渣爹的劳改大礼包必须送到!

趁天还没黑透,她精神奕奕地赶到了青山镇。

当月儿爬上树梢时,阮清秋拿出准备好的衣服往头上一套,在脑后扎紧,只露一双皎洁灵动的桃花眼,而后找机会翻进名义上已无人居住,废弃了很久大宅。

三进四合院很大,阮清秋缩在大水缸后,连蚊子咬她都没动一下,小腿被咬了十几个包后,侧门忽然传来动静。

原来竟有个人守在那处,他打开门与来人对了暗号,然后领着人经过游廊,进入垂花门。

阮清秋暗道好险,幸亏自己小心,没敢轻举妄动,见人走了她轻轻活动手脚,挠了挠腿上痒疼的包,悄声跟在后面。

其实她很好奇,之前在外面观察了很久,不见一点烟火灯光,刚刚进来后也等了小一会儿,依旧不见任何光亮,除了引路人手里微弱的手电灯光,四周一片漆黑。

而且院子里还这么安静,他们到底在哪儿搞地下赌博?

“谁?!”刚才领路的男人蓦地停下脚步,低声喝道。

略微走神了几秒,不熟悉环境的阮清秋就踩到了树枝,她闪身躲到粗大的圆柱后,发出“喵”的一声。

不想那人十分谨慎,一步步朝柱子走来,眼看距离越来越近,阮清秋心跳如鼓,屏住了呼吸。

“喵~”

一只花狸猫倏然从墙头跳下,大摇大摆经过游廊,又消失在转角。

“原来是只猫,吓我一跳!”

那人的脚步声停在离阮清秋几步之遥的地方,她忍不住眨眨眼,一滴冷汗顺着额头碎发流下,握住的拳头微微松开。

脚步声离去后,阮清秋极轻地吐出憋了很久的气,心想自己才被吓一跳呢,都做好一拳干翻对方的准备时,没想到场面峰回路转。

感谢咱儿大中华田园猫,奥利给!

这次她不敢再放松心神,循着二人离去的方向轻声追上,然后停在拐角处,侧头望去。

只见那守门人在后院的假山前驻足,举着手电筒在假山上弄了什么机关,一道有光亮的地道出现了,阮清秋甚至能听到赌博的人高声喊叫的声音。

那人也不进去,目送来人顺着台阶下去后,再次摆弄机关。

这一次,阮清秋看清楚了,他的手按在假山上一块凸起的石头转动了一圈,那道光便渐渐消失,最后连声音也彻底隔绝,院子又变得死沉寂静,像没人住的鬼宅一样。

看完后,阮清秋就一个想法,有钱人真会玩,居然在假山下挖了密室地道。

话说,这都能被找到,果然瞒不过智慧的劳动人民呀,不知道这家人后来怎么样了,这个地方估计知道的人不多,被有心人拿来干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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