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似乎更多的是诛心。

除非墨庄涵非得杀了他解恨。

不过此时的常蛰倒真不在意生死，把人生过到这个田地，也没什么意思了。却在一个思忖中又燃起了活下来去的希冀，似乎抓到了什么非活着的理由。

说道，“庄涵，你随便打杀，但请你给我留一条命，我欠你的，我愿意用半条命还。”

对着那灯笼中的男子道，“我不知你是何人，今日为何要来此处与我为难。你说的我都认，湘儿灵儿我都偿还不清，但此时我还不能死，要谢罪也得再等些年岁以后。我想无论是湘儿还是灵儿，此时都愿意让我再活些时候。”

又对着弟弟道，“我作为家主，确实不够资格，我自请退了这身份去，驱逐出常氏姓氏，驱逐出常氏宗祠。但你不能杀我，我罪不至死。”

最后看着青凡，“说于此，你还是恨我对吧，我欠你的我躲不掉，但我还是想问一句，可否看在风铃的情分上，你不要杀我，我确实有非活不可的理由。”

青凡喃喃自语着，心中将小风铃想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了一个念头上，若是七年前小风铃没有执意要救自己，而是跟常蛰去了梧桐之檐，是不是小风铃还会留下一丝的性命。是不是真的可以让小风铃就以小风铃的身份继续活下去，活在墨庄涵的身边。

总是觉得风铃是被常陵郡亲手打死的，是常蛰在暗中促成的。

今日却是得知其实风铃是为了救七年前的自己。

明明是要来审判常蛰，却把自己送上了诛心的审判台。说到底，他究竟错了多少，这些因果之间又错综纠缠了多少。

想着，气结暗涌，体内的戾气又开始翻滚的要失控。

于是仰头冷笑，笑音拖延了很长的尾音，在尾音末说了一句，“若我告诉你，你其实根本就没了非活不可的理由呢？”

常蛰似乎是没听明白，问了句，“什么意思？”

听青凡喋血般撕裂着嗓音说出了三个字，惊得常蛰连连后退，惊得常陵郡刚平复的心再次被扯开。

“凤彩筠。”

九川百门几乎无人知道谁是凤彩筠，但常陵郡立刻明白，青凡的意思是，是大哥常蛰带走了凤彩筠，那个使用隔空术救走凤彩筠的人就是大哥常蛰。

蓅楹子，常蛰有很多的蓅楹子，使用隔空术易如反掌。

可是大哥为何要救走凤彩筠？

不是说不愿与白阴教为伍。为何要救走白阴教的人。

常蛰的脸上再次苍白，甚至比此前还要死灰覆面。让人觉着凤彩筠这三个字的杀伤力比此前那些所有被揭穿的秘密都沉重，是常蛰难以承受的生命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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