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笔记本,问君致:“刚才你们俩都说了什么,还记得吗?”
君致点头。
“棒,跟我来一下。”
于是两个人一前一后,娴熟配合,君致负责转述,令飏负责拍照,所有有用的信息都采集完毕,令飏一回头,发现随手交给君致的笔记本上居然写满了秀致的蝇头小楷。
令飏愣了愣,探过脑袋看一眼,本子上写的正是他方才转述的内容,她顿时感觉到玄幻——将近两页纸的字,字字笔走龙蛇、漂亮遒劲,他什么时候写的?
君致长睫微敛,“深藏功与名”地笑了笑。
更玄幻的还在后面。
满院子都转了一圈,该拍照的全部拍了,令飏在前面走,君致在后面跟,她对着录音笔小声地说出脑海里已经构思好的新闻语句,无意间一回头,赫然发现这些句子再一次整整齐齐地出现在笔记本上!
令飏目瞪口呆地看一眼本子,再看一眼君致,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震惊地问:“你……你还有这功能?这简直是人肉型语音实时识别记录仪啊!”
君致听不懂她那一长串新奇拗口的名词,但也明白自己帮到了她,顿时开心得眉眼弯弯。
当事人不在家,村子里又没住处,天黑之前是必须要走的。临走前,令飏把背包翻了个底朝天,能吃的、能喝的、能用的全部留下不说,身上仅剩的几百元现金也一并放在了摇摇欲坠的桌子上。
“娃啊……”老爷子眼看着要哭,说出的话却口音重到只能听清这一句称呼,令飏看着这个年迈病重的老人和家徒四壁的院落,心里难受得不行,又安抚了他片刻,咬牙头也不回地走了。
暮色四合,乡间的小路崎岖曲折,破败的村庄更显荒凉和落寞。两个人一路无话,似乎是感知到令飏低落的心情,君致什么都没说,安静地陪着她往回走。
终于回到了车边,令飏吸了吸鼻子,总算开了口:“你能听懂老爷子说的话啊?”
君致点点头,一脸关切地看着她。
令飏的鼻尖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她说话带了点儿鼻音,有种少女的天真和娇憨:“你怎么什么都会呀?真厉害……”
君致看着她,极想轻抚一下她润红的眼眶,却不得不克制,便默然摇了摇头。
令飏发动车子,后退,调转了方向,主动交代接下来的行程:“咱们得去镇上找家宾馆。”
君致没应声。
令飏习惯了他惜字如金,又叮嘱了一句:“渴了有水,你想睡一觉也行。”
副驾驶座上的人依然沉默无声。
“怎——”令飏的疑问没说完,漫不经心地一侧头,目光猝不及防撞上了君致合目浅眠的脸。她愣了愣,心想:这么快就睡着了?
话在她的唇边绕了绕,又急急地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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