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抽屉很干净，除了一些文具和几个笔记本便没有什么。第二层里放了些病人的资料，是他从工作室带来的。闲暇的时候，他还会跟几个相当熟悉的病人见面，替他们做一些简单的心理咨询。她翻了翻那些病历，赫然在里面看到了林国栋的名字。

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匆忙地合上病历，深吸一口气，又慢慢打开。那个名字竟然还在，名字的旁边贴了照片，那张让她深恶痛绝却明显苍老了许多的面孔就那样突然地撞进她的眼睛里，她只觉得心跳都骤然停止了，只知道瞪大眼睛，看着那张面孔发呆。

关微尘这里怎么会有林国栋的资料？

林国栋是他的病人？他们近些年一直保持着联系？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呢？

这些年她一直在留意林国栋的动向，当年他和赵言说一起摔下土崖，虽然捡回来一条命，但是精神上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前几年是完全不出来活动的，近几年来才慢慢开始在公众场合露面，但次数也很有限，且每次都有男特护的陪同，性格也好像越来越阴暗，根本不与陌生人接触。

林国栋应该是全然不认识关微尘的，因为每次他来龙家闹，关微尘都在房间里陪着她，从来没有出去过。可是，就算林国栋不认识他，他也应该是认识林国栋的，知道她有多痛恨这个人，有多想杀了他才对，怎么可能还会做他的心理医生？

龙咏声捏着那份病历，浑身都在发抖。这时候身后的门口有了动静，似乎是关微尘已经起来了，此时正靠在门框上，勾着唇角冲她笑，“咏声，原来你还有做女间谍的潜质。”

她慢慢回转身，将那份病历举到他面前，声音颤抖地问：“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要为他治病？为什么？”

“因为他是病人，我是医生。”关微尘依旧是笑，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将他的头发和瞳孔都映成温暖的褐色，很容易让人想起一些美好的事物，就好像冬天里晒晒着太阳翻看着一本心仪已久的小说的那种感觉，龙咏声一直以来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此时，看到他的笑，她只觉得好刺眼，他从她的手上抽回病历，放回抽屉里，锁好，“医生是不可以挑剔病人的，有病人慕名来找我，我怎么可能不接待？”

“可是他是林国栋，是他杀了赵言说……”龙咏声的声音拔高了，愤怒地对他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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