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言说刚洗完澡，听到龙咏声的话，慌忙地抓起衣服往身上套，边套边对门外的人喊：“你要去哪里？等我一下，我陪你一起去。”

“我去后山见一个人，很近……也很快。你不用去了，这件事，只能我一个人去。”龙咏声不等他慌张地套完衣服，就下定了决心，转身就跑出家门。

龙山村通往后山的路两旁是村里人家的菜地，现在正值夏季，各种当季的蔬菜长得正旺，翠绿翠绿地填满眼前的大片景色，其间还有各种野花点缀。那种景象，是城里待多少年都看不到的。以前她每次走这条路，都要四处观望，颇是无赖地顺手摘下路边谁家的黄瓜，放进嘴里大嚼，现在显然是没有这个心情，只是埋着头一路小跑，从村后跑到山下才花了十五分钟。

村后的那座矮山，本来就不高，从山下爬到山顶，顶多十几分钟，龙咏声一口气爬了上去，很快在山顶上看到了林国栋。林国栋背对着她坐在一截枯木上，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脊背挺得笔直，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龙咏声走过去，一路踩到断枝噼里啪啦的声音也没吵到她，最后还是她叫了他一声，他才恍然间回过神，慢慢地转过身来。

“啊……你……你怎么了？”乍一看到他的样子，龙咏声吓了一跳，眼前的林国栋头发散乱，眼镜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双眼血红，领带被扯到一半，松松地挂在脖子上，衬衣也许是被树枝挂到了，好几处破洞，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生气，就只是直挺挺地坐在那里。龙咏声问了他一句，他没答话，于是继续问：“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报告呢？我想知道结果。”

“没了，什么都没了……”林国栋看着前方喃喃自语，喃喃着突然又“嘿嘿”笑了两声：“美云，你真是狠，真是狠啊。”最后竟然抱着头号啕大哭起来。

龙咏声看他像疯了一样，自言自语又笑又哭的样子，更是觉得害怕，后退两步，又问：“你……你到底什么意思……快把报告给我看。”

林国栋这才慢慢抬起手，打开手里的牛皮纸袋，将里面的东西哗啦哗啦地全部倒了出来，里面有几张A4大小的报告纸和一叠照片，被这么一倒，全部掉在乱石丛生的山顶上，被风一吹，立刻四散开来。龙咏声急着看报告，慌忙地追着去拣，拣了好大会，才将几页A4纸追了回来还顺便拣了几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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