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声姐。”关关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睛里也是水汪汪的，吸了吸冻得通红的鼻头，显得十分可怜。他顾不上浑身已经冻得僵硬的自己，反而抓住龙咏声的手，将她拉进房间里，很急切地隐忍着自己的声音，尽量压低声音问：“咏声姐，你是不是受伤了？你是不是在外面跟人家打架受伤了，不敢跟龙妈说？你哪里受伤了？跟我说，我不会告诉龙妈的，我有钱，我带你去看医生，你千万不要一个人忍着，受伤了不去治会死的……”

他一连串的话说得又乱又急，龙咏声虽然勉强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却无法理解他话里的意思，“我没受伤啊，你为什么这么问？”

“你别骗我了，咏声姐，我都看到了。”关关说着话又吸了吸鼻子，冰凉的小手紧紧抓着她的手不肯放，“我知道你是怕我担心才不肯告诉我，你跟妈妈一样，怕我担心就什么都不说，明明已经病得下不了床了却还跟我说自己很好，可我已经十二岁了，我不是傻瓜，我知道她病得很重，随时都会死……咏声姐，求你不要跟妈妈一样好吗？让我带你去看医生，我不想做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什么都不知道，只能一个人胡思乱想，那样太痛苦了，求求你，咏声姐，跟我一起去看医生，我把所有的零花钱都带上了，应该有很多，足够付治疗费了。”

龙咏声依然搞不清楚状况，她跟他说晚安前有表现得那么痛苦吗？竟然会让关关担心成这样？

而且，以前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小小的关关一直都知道妈妈的病情，一直活在随时都要失去亲人的恐慌之中，却还要装出什么都不知道，很开心地服从妈妈的意愿，每年都来龙山村过暑假和寒假，每天看着一群爸妈健全无忧无虑的孩子们开心地玩耍，他的心里到底会有多苦闷？

关关偶尔也会躲在角落里一个人默默地看着天，可是大家也都当他是想家了。她从来都没留意到他真实的内心，不但她，估计所有的玩伴包括龙爸龙妈也都没留意到。

“关关，我知道你担心妈妈，可是我真的没事。如果你想妈妈睡不着，那我也不睡了，我陪你玩好不好？”龙咏声觉得自己这个姐姐当得真失败，还亏得关关这么小就知道护着她，她倒好，什么都不为他着想，就知道自己玩乐。

关关还是使劲地摇头，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绣着樱花的护身符，举到龙咏声面前，“咏声姐，我去厕所的时候经过浴室，看到这个掉在里面，就进去捡，然后我就看到了你的衣服……我看到了，上面全是血，你要不是受了伤怎么会流那么多的血？”

“啊……那个是……”

龙咏声大窘，她终于知道关关为什么会吓成这个样子了。她第一次来例假，而且又好动，新换的裤子往往没几个小时就弄脏了，最后换下来的那件更夸张，半边屁股都快染红了，龙妈气得索性也不给她洗了，让她先丢到浴室里，说是到明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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