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是这样,那么高修旸发现自己,正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况。
南美交易坏事,付南风至少损失上亿。高修旸以为这遭回马来西亚,付南风是向幕后大老板请罪,可如果大老板和小老板是这种关系,那这个“罪责”,应谁来担呢?
一个前禁毒支队的警员加入毒窝,开拓越城市场的第一单大生意就黄了,就算付南风念在高修旸拼死挡枪的份上原谅他,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大boss,怎么会轻易饶过他呢?
高修旸以为付南风带他回马来西亚是信任的表现,却不想此刻,他才落入真正的危险。他来到真正的狼窝,那毒狼的首领,正长着血盆大口,露出凶恶的獠牙,等着啃咬高警官的脖颈。
被单秋易领到主宅时,高修旸显然没心情欣赏金碧辉煌的府邸。他低着脑袋,和走在前面脚步轻松的单秋易形成鲜明对比。
高修旸此刻是孤立的。更最重要的是,由于意识到自己的孤立——付南风尚且不知是否完全信他,又要面对城府更深的付千城——这种孤独的感觉更加深重。
他和单秋易走在大理石铺成的过道里,在一扇大门前有门卫搜身,枪械都被收走,没有任何武器的高修旸,站在原地迟迟不动。
单秋易敲敲那扇镶花拱门,有个化浓妆的年轻女人开了门,风骚地瞥了单秋易一眼,又笑看高修旸:“高警官,老板和南风等你很久了,请吧。”
单秋易向里走了一步,调笑地对高修旸说:“怎么了高警官,怕了?”
怕?当然怕,怎能不怕。高修旸眼睛直直的,面色沉重。他连最忠守的警队都背叛了,连最知心的兄弟都不要了,拼上一切向付南风而来。当他缴械防身武器,没有信托之人,做了孤胆英雄后,发现自己一无所有时,他怎能不惧,怎能不怕呢?
可是,那是谁呢?
高修旸看见前方奢华吊灯的光影中,走来一个人。那人穿着普通的t恤,平时的浪奔头不见,小头发垂在眼前,松松垮垮地朝高修旸走来。
高修旸那一刻忽然想,如果付南风再剃个寸头,真就是五年前的小白眼了。因为他的形象跟眼前阔绰气派的大宅毫不相配,往日的倨傲卸了一半。可能是在自己家里的关系吧,付南风此时真的很像曾经越城警察学院大操场上,那个执拗的少年。
付南风站在浓妆女人和单秋易身后,对高修旸说:“你进来啊,我爸在里面等你呢。”
天啊小白眼,你怎么能说的这么自然?
付南风说话的瞬间,高修旸觉得什么吊灯、什么拱门、什么大理石过道都消失了。那浓妆女人像付南风的妈妈,一脸坏笑的单秋易像付南风的兄弟,然后作为小主人的付南风,倚着门框对高师哥说,你进来啊,我就是带你,见见我家人。
然后高修旸就控制不住地迈开双腿,笔直地向付南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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