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高修旸蹙起眉头,仔细盯着来人审视了一刻,世界在瞬间骤然轰塌。
过去种种历历在目,清晰生动地在眼前跃动,一瞬间所有情绪夹杂巨大的恐慌在心中翻滚。像3D立体电影般,垃圾堆一样斑驳的墙皮,顷刻间裂变,所有场景都因为那人的进入熠熠生辉。
那男人缓步走来,他摘了墨镜,漆黑的眼眸辨不出情绪,长身玉立,一对细长的眉眼,英气十足。
他走到床边,高修旸的所有感官都变得强烈,说话声,呼吸声,心跳声,统统撞击在耳膜。
第一个进屋的单秋易说:“高修旸,这位是我们老板,代号北去,我们都叫他风少。”
大老板,大老板,大老板。北去,北去,北去。风少,风少,风少。这个人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称呼,高修旸竟然都不知道。
那男人伸出手,对着病床上神色怔松的高修旸说:“你好高修旸,我是付南风。”
南风北去,所以你现在的代号叫“北去”是吗?高修旸望着他,一时无语。
我只知道,五年前我总是叫你,付南风,你个小白眼。
“你行不行啊,风少跟你说话呢,高修旸。”
单秋易的声音打破了高修旸漫长的回忆,他睁着呆滞的眼睛,茫然若失。
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独自站在天昼山顶,全身冰冷彻骨,手中握着M200步枪,枪口指冲的地方,那个寸头的小男生坠入深海。
五年前,直升机载着贩毒团伙离开的一幕还在脑中,唐毅礼命令搜救队下海找人的命令也在耳边,警队最终没有找到付南风尸体的消息,一直记在高修旸心底。
可梦里的时光骤然翻转,好像打破了时间的沙漏,当付南风真真出现于他眼前,高修旸只觉恐怖。
付南风,竟然,真的,没有死。
一个多月前在禁毒支队,高修旸看见那段在北去夜总会偷拍的视频,当时他只是本能地觉得视频里的那个人像付南风。他太需要靠一个谎言、一个念想支撑残破的心灵,%的机会,他也要申请骤雨计划,直捣毒窝,一探究竟。
现在,他以种种不光彩的行为,堕落到北去夜总会靠贩毒生活。%的可能变成现实,付南风批了一身冷色重新出现,高修旸没有预想中的喜悦,心中充斥的,全是绝望。
因为他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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