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临没说话。
容珩走进来,我闻见他身上淡淡的血腥气,他伤着了。
「本王要是你,就抹了脖子下去陪她,杀一些无用之人给她添堵,就是你们江家的能耐?」
够了,容珩没有立场,他没资格说。
我扑进容珩怀里,惊叫,「王爷,您伤着哪了?」
容珩被我一打岔,终是闭了嘴不再说什么。
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仅仅是一瞬间的选择,我往后的路有多难走。
我心中烦闷,扭头冷声道:「今日之事,还望江公子给我个说法。夜深露重,大人请回。」
抱月斋里杯盘零落,唯一一颗桑树被毁得彻底,秋娘蹲在院子里,一边收拾一边垂泪。
屋里重新燃起了灯,容珩坐在桌子前,侧脸被昏黄的灯光照得晦暗不明,他袖子挽至肩,白皙的小臂上,有一条狰狞刀痕,自上而下划过,血色晕开了一片,沾在他皮肤上。
我拿着药酒,低头给他细细擦拭。
一阵秋风从破了的门口吹进来,我缩了缩脖子。不光天冷,容珩看着我的目光,也是冷的。
我说;「王爷,伤口三日不可沾水,奴婢早晚给您换药,像那些荤腥之物,暂不可动。」
容珩不言语,我继续道,「您也真是,自己打不过,不知道喊人?平白挨一刀,冤不冤枉?」
容珩忽然笑出声来,一字一句道,「婉儿,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我失了手,白色的粉末全部倒在他的手臂上。
我伸手去推,被容珩死死钳住了手腕,「别跟我装聋作哑。」
我松缓了胳膊,败下阵来,「王爷让我如何说?」
容珩松开我,将袖子一点点卷下来,漫不经心道,「就从一个原本咽气的人,突然睁眼开始说罢。」
哐!
门框被风卷着,狠狠摔在地上,阴风突破屏障,一股脑灌进来。远处滚滚雷声清晰传来,昏暗内舍,飘摇秋风。我抬眼,对上容珩幽深如墨的眼,被他看了个透彻。
「王爷认为我是谁?」
容珩忽然笑起来,笑意不达眼底,「本王没耐心同你猜哑谜。宗大人刚走,现在把你人头送过去,还来得及。」
桌下的手倏地攥紧,咯吱作响的门轴仿佛我纷乱的心绪,终于,窗外梆子响,一锤心定。
我道,「七月初八,我死于慈宁宫。」
噼啪,烛台乍响。
容珩掀起眼,一字一句道,「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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