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及笄那天,雪下得很大,他说要退婚。
趾高气扬,眼睛发光地拿着二百五十两银子说要退婚。
我摇头叹息,年轻人不讲武德。
「五百两。」
我头也不抬地说话,把算盘珠子拨得啪啪直响,在我看来清脆如珠玉落盘的声音却成功挑起了眼前之人的怒火。
「桑简,戏弄我有意思吗?」
面前正昂然站着一名红衣少年,发束玉冠,唇红齿白,眉眼姣好如画,此刻透着股腾腾怒气。
「你昨日说好的是二百五十两!怎一个晚上就变卦了?!真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守财奴!」
我眼帘微垂,瞥见他腰间那块羊脂白玉不见了,心下了然,淡淡道,「我今日及笄。」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你今日及笄关我何事,难道还痴心妄想着我送你及笄礼?没门!」
说着他忽然怔住,迟疑了片刻,咬着牙问道,「你…你今日当真及笄?」
我望着他不说话。
他别扭地撇开脸,嗓音里含着几许挫败,「我告诉你,我现在身上一两银子都没有了!」
见我仍是不说话,他又转过头,颇有几分恼羞成怒的姿态:
「你究竟为何说话不算话,说好了只要我凑齐二百五十两银子,你就同意解除我们的婚事,现在又说要五百两,你这个女人,嘴里能不能有一句实话!」
「我说了,我今日及笄。」
「与你要五百两银子有何干系!」
我挑眉,「及笄,意味着我不日便可嫁于你,那么及笄的身价自然水涨船高,你以为还是儿童票半价呢?」
他听不懂儿童票半价是为何意,但却听懂了前面那句话,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最后狠狠蹬了我一眼,匆匆丢下一句:
「我还会再回来的!」
转身离去,带着股子落荒而逃的味道。
我愣了半晌,忽的笑出声。
笑着笑着,一滴泪掉了下来。
2
他叫林子瑄,罪臣之子。
他父亲之前是当朝丞相,一年前因侵吞赈济灾款,中饱私囊,饿死了成千上万的灾民被满门抄斩。
皇上仁慈,留下了林相的稚子。
我叫宁桑简,是宁家的独生女。
宁家是粮商,这些年灾荒不断,就算我爹没有借机哄抬粮价,宁家也挣得盆满钵满,真真称得上财大气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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