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君羲觉得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 责任都在他。
毕竟，云笙的父母离开得太早，云笙从小就跟着他四处奔波, 光是活着就很辛苦了，哪里会懂那些|情|爱|的事情, 更何况不管是学堂还是他也都没教过云笙这些。
君羲心里忍不住想, 这可怎么办？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想起来那个纠缠不清的, 湿漉漉的吻，眼前浮现出云笙干净澄澈的眉眼, 和脸颊上细细的绒毛，心中满满的全是——罪恶感。
长叹一口气, 君羲觉得最起码先让云笙分清楚男女, 省得整天追着喊着要娶他当媳妇。
他去旧书铺买了几卷|春|宫|, 打算让云笙自己看看, 但是买回来后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给了。
正抱着几卷|春|宫|图发呆, 听到云笙喊他：“师父, 傻坐着干什么呢？”
君羲心里有鬼, 听到云笙的声音，无意识地打了个激灵, 手里抱着的图掉了一地, 慌得他赶紧蹲下拣。
可是心里越急，动作越不利索, 捡一个掉一个，根本拣不齐全。
云笙看君羲神态慌张，眉头蹙了蹙：“怎么了？”
“背着我干什么亏心事了？”
君羲：“……”
云笙走过来，想帮君羲一起拣。
铺开的图卷上, 男女交织的画面让人脸红心跳，君羲慌得站起来，想把云笙推出去，嘴上说着没事，我来就行了，却看见云笙饶有兴致地盯着图册，好奇问道：“这画的是什么，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君羲不答，满面涨红地把云笙往外推。
见君羲防着他，云笙的兴致变得更高了。
他故意往前挤过去，少年人带着热气的劲瘦身体紧贴在君羲胸前，让君羲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烧了起来。
“别看了，不是小孩子该看的东西。”
“我不是小孩，过年肯定就能比你高了。”
君羲看着云笙明亮的眸子，想起那天他们亲吻后小孩火烧似的脸蛋，心说连春宫图都不知道是什么，还好意思说自己不是小孩？
君羲平日里逗弄云笙逗弄习惯了，一时之间不免又起了逗弄心思。
他见自己推不动云笙，干脆收回手，落手的时候顺便把云笙耳边的碎发理了理，笑道：“我跟你说，那个图真的不能看，看多了会怀孩子的。”
云笙闻言大吃一惊，连忙后退几步，压低了嗓子问道：“师父，男人也会怀孩子么？”
君羲笑不可支：“对啊！”
云笙抿了抿唇，下了好大决心似的，沉默了好半天才又问了一句：“师父，怀孩子的时候会很疼么？”
君羲没想到会被问到这样的问题，一时语塞：“……很疼吧，我也不太清楚。”
云笙：“师父，你怕疼么？”
君羲：“……”
云笙没得到回应，上前几步，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春宫图看，那副恨不得把春宫图看进眼睛里的诡异样子惊得君羲忍不住向后退开了几步。
“云笙，你没事吧？怎么了？”
云笙眼睛眨也不眨地回道：“我给你怀孩子呢。”
“没事就快点滚出去，别在这打扰我。”
君羲：“……”
君羲脚步虚浮地晃出去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君羲本以为云笙对他的古怪心思会慢慢变淡。
只可惜——事与愿违。
饭桌上
“师父，这是我新学的菜，你尝尝好不好吃！”
“云笙，我长手了，不用你喂我。”
云笙只当没听见，举着筷子示意君羲张嘴，见君羲抿唇摇头，便把脸凑过去，飞快地亲了一下君羲的脸颊：“快吃，不吃就亲你嘴了。”
君羲满面臊红。
后院内
“师父，碧心刀法我全都练下来了，你给我个奖励吧！”
“好啊，想要什么？城东的糯米糍粑怎么样？”
云笙站在院子中间，望向君羲，眼睛里面被阳光映照出来的暖光一跳一跳的，璀璨又明亮。
他上前几步，用手扣住君羲的腰，然后重重地吻住君羲的嘴唇。
君羲被惊得想要后退，可是云笙紧锢在他腰间的手，却铁钳似的不给他任何逃走的机会。
他感到云笙高挺的鼻梁紧紧地贴在他的脸上，温热的鼻息混着草木的清香，近在咫尺的将他层层围绕，灼烧得烫人的舌，在他紧闭的嘴唇上小心翼翼地反复舔舐，带着哄骗似的蛊惑语气，纠缠着低声说道：“师父，张嘴。”
君羲的大脑瞬间变得一片空白，拼命地挣动起来：“放……放开！”
可是嘴唇刚刚张开，就被一条不安分的舌直直地探了进去。
青涩的气息随着放肆的吻，铺天盖地地泄下来，与君羲的气息交织在一起，不分彼此。
君羲不明白他是怎么了。
他觉得他的呼吸变得滞重，身体也开始发烫，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手脚发虚发软，甚至连手指尖都在不停地颤抖。
他想把云笙推开，可是却根本推不动。伸出去的手反而被压着锁在身后，使得云笙得寸进尺地将他抱得更紧。
两具身体严丝合缝地贴着，隔着单薄的春衣，几乎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体的轮廓。
直到两个人亲吻到胸膛里再无一丝空气，喘着粗气，通红着脸，互相望着对方的时候，君羲清楚地意识到——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
君羲离家出走了。
他清楚地明白自己如果再不走，事情很可能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他身上没带多少钱，雨又下的大，只能先找处窑洞栖身，想等着雨小了之后再出城找出便宜些的客栈安顿。
窑洞地势偏高，里面还算干燥，君羲便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拧干净水，又捡了些枯枝生火。
燃烧的火苗被风刮得不断跳跃。
恍惚中，君羲看到了并排摆放的一对碗筷；看到前面有一个小小的背影认真地扎着马步习武，而他站在后面，嘴里说着再低点，再低点；看到被褥下面紧紧抓住他手掌的一双手和依偎在他胸口的毛茸茸的头顶，看到有个人站在他身侧，嘴里吃着糖膏，满嘴糖渣，牵着他的手慢慢向前走。
君羲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从脑子里面赶出去。
可是却发现这些已经成为了他记忆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鲜活到不可思议。
君羲一直觉得他分得很清楚。
他觉得他对云笙感情，是长辈对晚辈的疼爱。
是最纯粹的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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