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几张卷子,差不多天也黑透了。
有时候江彦压着宋西顾在那张吱扭乱颤的钢丝床上做|爱,隔壁租房的几个小混混路过听见,就起哄调笑地去拍江彦的门板,毕竟这鬼地方根本没有隔音这种东西。
有时候他们也不干别的,就一起坐在床上看电影,都是宋西顾拿来的光碟片子。
他们看了很多,像国外的《断背山》、《暹罗之恋》,都反复看过很多遍。宋西顾总是哭,他的泪腺发达得让江彦手足无措,只能拿掌心使劲去擦他眼角的泪,刚擦掉,又稀里哗啦落下来。
或者国内的《春光乍泄》、《美少年之恋》……那个年代像是一夜之间苏醒了许多东西,关于那些不能说出口的爱。
“我也想跳舞。”宋西顾看着《春光乍泄》里何宝荣和黎耀辉在厨房里跳的那支探戈,小声地对江彦说。
江彦觉得丢脸,他不想跟一个男生搂在一起跳舞,就告诉他,“闭嘴,看你的电影。”
于是他们没有跳。
时隔多年后,江彦已经成为江潮,宋西顾在他家里留宿时,他忽然对他说:“你想跳舞吗?”
傅游年初学乍练,但他在电影里要演的却是个很擅长跳探戈的角色。
因为江潮在外留学的那几年,跟许多不同的人跳过探戈。
郁奚明明很擅长,却得演一个完全生疏的新手,甚至他还是个盲人。
场记又一次打板。
傅游年拿过一条领带,系在了郁奚的眼睛上,在他脑后不松不紧地挽了个结,然后低下头,隔着那条领带,吻了下他的眼睛。
江潮在这个时候已经知道了宋西顾曾经被送去电击治疗的事。
他人生最艰难的一年,是宋西顾陪他度过的,但宋西顾最痛苦无助的时候,他每次都不在他身边。
他有点害怕看到宋西顾的眼睛了,哪怕知道宋西顾看不见他的表情。
“江潮?”郁奚有点不适应突然的黑暗,握住了傅游年的手腕,“我本来就看不见,你为什么给我绑这个?”
傅游年没说话,他掰开郁奚握住他的那只手,指尖触碰到他的指尖,缓慢地,顺着指缝插了进去,和他掌心微贴,十指交扣。
这动作做得有些漫不经心。
好像他是个出来寻欢作乐的浪荡子弟,但他低头看着郁奚的眼神却深得望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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