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不了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

“他们曾打我，骂我，辱我，憎我。”

“我也曾同样厌恶他们。我每每都恨不得他们全部去死，生生凌迟，把他们的头颅挂在低处，看他们最看不起的人一步步登上高位。”

时云晏微微勾起唇角。

时云晏对时瑜已经没有了年少的爱意，仅仅维系他们感情的亲情不足以让时云晏放下仇恨。

边棠只能在无关紧要的事情和严重到危及他生命的这两种极端事情上劝说他。

但没办法在这种特殊的，有关十几年积压的仇恨之事上左右他分毫。

如果自己开口，他也许会愿意为了自己放弃报仇。

可是那样做是为了她。并不代表他的真实想法。

没有完成的遗憾始终会像杂草一样内心丛生。

“你想怎么做，就去怎么做。”边棠握着时云晏的手紧了紧，轻声道：“无关是否会走向同样的结局，是否会遭受谩骂唾弃。时云晏，我都会陪你一起。”

边棠知道自己太疯狂了。灭不灭时家，这只是时云晏一念之间的结果，而她的话无异于填了一把火。

她清楚的知道时家有一些人是没有打过时云晏的，只是偶尔会动一动嘴皮子欠上两句。若时云晏真的灭时家满门，他们罪不至死。

可同样的，要知道，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他们情愿看热闹去嘲讽，也要摆出事不关己的态度，以证明自己和其他人是一样的，那才是他们所谓的“正常人”。

边棠希望时云晏可以快乐不堕落。

不过如果只能选一个，那她情愿时云晏快乐。

堕落就堕落吧。

他是反派时云晏，他本就如此，做什么都是情理之中的。

如果救赎很难，她会一直陪他平安。

一只萤火虫飞过来，边棠轻轻的把它拢在了手里。

微弱的萤火在手中显得格外明亮。

边棠觉得有些荒诞，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她竟然在和时云晏淡然商量要不要结束几百条人命。

她闭了闭眸，复而睁开眼睛，又是一片笑意。

她轻轻把手张开，任由萤火虫飞走了。

“棠棠。”时云晏哑着嗓子，喊她。

边棠心里跳的厉害，她“嗯”了一声。 时云晏的手放在边棠的手之上。他比边棠的手大的多。

“当我知道那本书剧情以后，其实我也仍然觉得我做的很好。如果我没有遇到你，那即使我知道了结局，也仍然会这样去做。”

“可是偏偏我遇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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