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要给他说哭了,这老哥太好了吧,还真是用最大的善意揣测别人啊。
「嗨,我脸都给你说红了。」我干笑两声,缓解轿厢中的恐惧和凝重,「我也是为了让我爹赢嘛,害你损了点兵,你别太在意。」
长孙晏摇摇头:「无妨。」
这么淡定?
「不出月余,他必定还回来。」长孙晏这次是真的斩钉截铁,「小皇帝赶尽杀绝,是害人害己。有朝一日他明白过来,输赢才会见分晓。」
长孙晏说罢扭过头看看我,瞳仁里闪过一些不曾见的情愫
他梗了些话在喉间的样子,却最终又吞了回去。
回到府上,长孙晏褪下斗篷,我才看见他脖颈间的擦痕,破了一层皮,微微见肉。
「我弄的?」我小心翼翼摸了下。
「没事。」他吃痛一缩。
看来就是我弄的,原来我箭法没有自己预料得那么精妙,那支箭从他耳下穿过,到底还是伤了他。
我给长孙晏擦药,发现这哥们身上旧伤还真不少。就连后脑勺都有一块殷红的印记,藏在青丝之下,不仔细扒拉开还瞅不见。
「啥呀这是?」完了,嘴坏了五年,收都收不住,我不由自主就揶揄他,「是哪家姑娘抱着你脑袋啃,给你作践成这一片姹紫嫣红?」
长孙晏习惯了,答我道:「我一早同你说过,五年前遇袭,头部受了伤。醒来便躺在永乐王府,很多事都记不起来。」
又是五年前,又是记不起。
「但是我今天……」旋即他补了一句,惊得我手中帕子飘然落至他脚边。
「想起来了一些事情。」长孙晏说,「燕归,我记得,我们见过。」他盯着那帕子,迟迟道,「不是在梦里。」
「那是?」
呵呵,白惊悚一场。
小兔崽子记起来的是些什么没用的边角料?
他说五年前他见过我,冬猎场上,我为先皇献了一对鹿角,而且是抢了他先瞄中的猎物。原来我俩这梁子,是一早就结下的。
今日相仿的场景,一下子唤起了他模糊的记忆。
「然后呢然后呢?」我殷切地直跺脚。
「然后……忘了。」他敲敲脑袋,「燕归,我头疼。」
长孙晏当然头疼,因为我气得一巴掌扇在他旧伤上。
我不死心,从胸口掏出那枚玉:「那这个呢?这个你记得么?」
长孙晏看了许久,眉头越蹙越紧。
他很痛苦,但真的记不起。
气死我了。
「燕归,你告诉我,告诉我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面对我的失落,长孙晏拉起我的手。
我苦笑:「其实,我也记不起了。」
一对仇家,双双失忆,还是在同一个时候,酒肆里最烂的评书都不敢这么写。
罢了,我彻底死了心,让长孙晏告诉我五年前的事情,实在是一个很不靠谱的夙愿,比我当细作还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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