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萧东楼悄无声息的来到花园中时, 云出岫其实就藏在一旁的灌木中,原随云离开屋子后想顺手把他拎走,却遭到了剧烈的反抗, 云出岫抱着他的胳膊道:“急什么嘛!我们留下来看看热闹吧。”
原随云无奈道:“你不会以为他们俩感觉不到你的存在吧?”别说靠得这么近, 便是再走出几里,也是逃不过长辈们的视线的啊。
云出岫不以为然:“那师父也还没叫我出去啊……唉呀, 谁用石头扔我?!”
云无心没好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正是传音入密:“是你自己出来,还是要我进去拎你出来,师弟?”
他是个一旦把话说出口,就会说到做到的人, 云出岫并不敢多反抗,只得垂头丧气的随着原随云一起走了出去。这动静自然瞒不过院子里的两个人,不禁相视一笑, 老伯柔声说道:“看来, 你有两个很好的孩子。”
“本来是三个的,可惜……你看不到最大的那个了。”提到自己的大徒弟,萧东楼的声音里不由带出了一丝伤痛。老伯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也被他的语气勾起了一丝伤感,叹气道:“我这里, 本来也有一个很好的孩子可以介绍给你认识,只可惜……他如今已经不在了。”
他说的自然是律香川。
“我已经听原随云说过了,想不到先走一步的会是陆漫天。”萧东楼接口道。陆漫天正是律香川的舅舅, 在叛乱中因为计划失败而被律香川杀死, 他和易潜龙都是老伯的左膀右臂,同他认识有数十年之久,然后一朝叛变, 仍是毫不犹豫的将刀子对准了昔日好友。
“就像你的花,当初开得再好、再艳,终究还是要凋落、要枯萎。这岂非不是花的宿命?”老伯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和他站在了一处。盛开的鲜花簇拥着他们,随着微风轻轻摇曳着,隔着这么近的距离,两个人都清楚的看到了对方头上斑驳的白发。
“……原来你老了以后,是这副模样啊。”老伯这样感慨。
萧东楼则是不客气的回答:“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不会同你计较你把我的花养死了的事。”
于是,他们都笑了起来。至少在这一刻,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昔日意气风发、不畏艰难的时候。
“我回来了。”萧东楼放软了声音,终于说出了这句已经迟到了三十年的话。“玉伯,恭喜你赢了。我原本说,要带着胜利回来为你祝贺,可惜……是我输了。”
换作是三十年前,他绝无可能说出这样的话!即便是他的弟子们,也没有见过他最骄傲的模样,老伯却是知道,一切已和过去大有不同。
——事到如今,他已是全然明白,其实萧东楼一直都可以回到这里,只是决斗的失败和身体的残疾彻底伤害了他的自信心,才让他三十年来都不肯踏入此地一步。
“没关系,你回来就很好。”他豁达的说道。“到了这个年纪,我早就已经不在乎那些胜负了,能够与你再见,老天总算待我不薄。”
他伸过手去,握住了萧东楼的手。后者也随之用力,和他双手交握。
“要来下一局棋吗?让我看看三十年过去了,你的棋力又有多少进步?”
“啊,我劝你现在就认输,以免输得太难看呢。”
他们俩携手回了屋子。而长辈们说了什么话,小辈们自然就全不知道了。
当天晚宴上,原随云信守承诺,陪着孙剑痛饮了一顿。他并不是一个爱饮酒的性子,酒量却并不差,喝得孙剑大呼过瘾,月上中天,才散了酒席,心满意足的回了房间。
而云出岫已经先行一步,回房间洗了澡换了衣服,才擦干了头发出来,就见原随云已坐在桌子边上,双颊微微泛红,正拿着茶杯漱着口。
“哟,这是谁家美人啊,怎么在我的房间里。”他不由哈哈一笑,走过去直接跨坐到了原随云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原随云顺势揽住他的腰,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云公子,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是吗?让我想想。”云出岫摆出一副思考的模样,并且随即重复了一遍之前自己说过的话。“原公子,要是我真是个姑娘,已经可以对你这个不请自来的登徒子动手了哦!”
原随云半磕着眼睛,微微笑了起来:“那现在,到底是谁更像个登徒子呢,阿菟?”
“是我,是我还不成吗?”云出岫笑嘻嘻的凑过去和他接吻,心满意足的吸允着他嘴里的酒气。两个人分开以后,原随云才笑着说道:“怎么,你今日又有兴趣了?前几天不是还不想和我睡在一个房间吗?”
他要提这件事,云出岫就有话说了:“这怎么能怪我,还不是怪你自己!白天盯着我练武,晚上还非要我爬床,而且最近一直都是我在上面,那我当然不行了!”
原随云道:“别人白日练武,晚上不也要去妻子和小妾的屋里吗,你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再说,让你在上面,我也是体谅你如今的身体,怕影响你修养啊。”
他那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显然是没有任何反省的,听得云出岫很想咬他:“可是我计划里还有好多没有体验过呢,你倒是高兴了……不行,今晚你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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