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和他都是妖，但我不伤人，我救人，而他害死了那么多美丽的姐姐们，应该受到惩罚。我们妖是分好坏的，我是好妖，他是坏妖，我们才不是同类。”

沈清愣了愣，他突然觉得自己灵魂深处某个地方都在因为这段话产生了动摇，苏珏的这番话和沈清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几乎是背道而驰。

他就是人妖相恋的产物，他的母亲是一只美丽的牡丹花妖，在乞巧节的街道上，他的父亲对他的母亲一见钟情，开始了热烈的追求，并最终抱得美人归。

沈夫以为他和沈母是爱情，可其实对沈母而言，这不过是她的一场情爱游戏，沈母想要生下一个半人半妖的孩子。

于是在有了沈清后，沈夫还沉浸在初为人父的激动中，就被他的妻子捅了一刀，正中心脏，红刀子进白刀子出。

也许是因为沈清有一半妖的血统，他在满月的时候就有了记忆，他始终记得自己的父亲被自己最爱的人毫不犹豫杀死的时候，眼里的悲怄和不敢置信，他的父亲滚烫的鲜血溅在他的脸上，血腥味在鼻间弥漫，死掉的除了他的父亲，还有他灵魂深处那份名为情感的东西。

再后来，沈清从小天分卓绝，万里挑一，又因为有着人和妖共同的血统，修炼更是日进千里，沈母想要把他培养成一个杀人机器，祸害人间，所幸被敬元天尊带走。

敬元天尊把他那双手沾满鲜血的母亲送去了轮回，又收了他为弟子，从小教导他法术。

虽然沈清有着一半的属于妖的血，但这件事除了他已故的双亲，就只有他的师傅知道，因为他的母亲，所以他天生厌极了妖怪，也从不承认自己那一半的血统，一直以一个凡人的身份学着除妖的法术。

他的师傅也告诉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他这辈子杀过的妖很多，其中也有不少也许无辜，手中从未沾过鲜血的善良的妖，例如那只和书生相恋的花妖。

他一直觉得妖都是该死的，怎么会去考虑哪只妖该杀，哪只妖不该。

哪怕是现在他温柔地把苏珏收在身边，也只是因为苏珏于他而言，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

可是现在苏珏却告诉他妖也有好坏。

沈清愣了很久，像是在思考什么，可惜杀妖已经成了他十几年来根深蒂固的思想，怎么可能就这么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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