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塌陷,眼底乌青,原本少年所特有的蓬蓬的脸颊也突兀地凹了进去,连原本白皙透明的皮肤也黯淡蜡黄。
戚景思如果看到这样的自己,应该也会恶心罢?
他痛苦地阖上眼睛。
“哥——”言毅的语气几近哀求,“到底要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你才满意?”
言斐痛苦地垂头,一把拍掉了言毅手中的铜镜。
当他再睁眼时,却看到言毅已经隔着一方小圆桌,跪在了他的面前。
“哥……那年秋闱举试放榜的日子,我们两个都急得坐立难安……”
后来言斐领着言毅,带上早就备好的谢师礼,去到了豫麟书院。
在朱夫子的书斋里,他们等来了放榜的消息——
言斐高中状元,言毅也榜上有名。
“你现在还记得,你我二人跪在朱夫子面前,老师的最后一句训导是什么吗?”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哥……”言毅头颅低垂,只露出抽搐的双肩和啜泣的声线,“你真的……都忘了吗?”
“我记得……我都记得……”言斐痛苦地摇头,“可能做的……我已经都做了……”
“戚同甫,我已经帮你们解决了——”他垂眸盯着言斐,“你们究竟还想我怎么样?”
“哥……”言毅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言斐,“你知道?”
言斐点点头,“我知道。”
戚同甫背后恶行牵连太广,若是一桩桩一件件全部厘清,只怕要动摇整个朝廷的根本。
一旦众世家接连倒台,林氏便会一家独大。
李璠永远记得晟明帝那夜的最后一句话,帝王的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睡,至亲挚爱也不行。
古来多少盛世明君都不曾根除党争,不是不能,而是不愿。
就像晟明帝英明一世,也要坐看两皇子相斗,万劫不复——
制衡之术,从来都是帝王之心。
而偏偏戚同甫无论如何受尽酷刑,既不招认,也不求死,就像是埋在朝中的一颗炸/药,随时会炸得所有人为他殉葬。
他一直求见言斐,所以言毅才敢冒险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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