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安沉着眼帘说：“不是自己得来的，不过自欺欺人罢了，又有什么好要的呢？”可笑不可笑，昏庸至极的父皇不能给他的，居然要他去求了外臣的话。

“我不需要。”

顾子安生来傲骨，答应别人了，绝对是需要用什么来做交换的。

红楼之人用身子换来吃香喝辣，乞丐用尊严换来一条命，皇帝用寡情换来江山稳固，圣者用一辈子禁/欲无情换得万人敬仰，谁也不比谁高贵，谁倒也不必看不起谁。

而他顾子安不想用一个允诺换得一个出类拔萃的机会，他可以自己挣，他用命去换。

顾子安那日进了试炼场，试炼场地是一座塔，塔中有机关。

所有的乾元都在里面，抑制剂是完全失效，在这个规矩里，参与战争的、担任官职的，都必须过这一关——进入试炼场，一旦难忍便暴露了坤泽的身份。

那是仲夏时分，一股燥热弥漫在外围，后妃与诰命夫人们坐在塔西侧，看着自己的乾元进入塔内。

“赵夫人，犬子还得拜托你家小公子了。”

被称呼“赵夫人”之人是大理寺少卿的坤泽，她的小坤泽女儿在宫中已之嫔位，自然是听着了不少话，此时略有些得意地捂着嘴笑。

而后妃坤泽们则是更加得意洋洋、心安理得，因为多多少少吹了一点儿枕边风，知道了一些，也告知了自己心疼的乾元一些机关所在处。

你看啊，那些诰命夫人笑平民的乾元只能做一个小官兵，而他们扯着嘴笑别人的时候，上面也还有人嘲笑着他们，嘲笑来嘲笑去，都是可怜人。

表面客客气气，背地里动手脚的人多了去了。

就顾子安这个傻子，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就这样进去了。

那日苏羲是怎么对顾子安说的：“你真的像他。”

旁边的芙蕖开的正好，鱼跃水面，咬睡莲，水面惊起一片旖旎，苏羲穿了身“衣冠禽兽”，发尾散起，用蓝宝石和苏绣制的发带勾住发，一双眉直直入鬓，嘴唇最是薄凉，在场面上尽说些场面话，对顾子安倒是一会儿刻薄一会温情的不行。

顾子安不知这个“他”究竟是谁，也懒得理苏羲，在那人莫测荒唐的眼神里走进了试炼场地，头也不回。

他若是能借着苏羲义子的身份，怕是现在嘲讽她的人都恨不得给他跪下道歉吧，可是当时的顾子安是怎么说的：“我就是想靠我自己。”

苏羲睨了他一眼，转身走了，所以，那日的试练，顾子安受到乾元强大的信息素的影响，吐了血，险些晕了过去，也险些丧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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