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云心中暗笑,吴湘口中的“姆妈”就是涵娘。
以涵娘的脾气,但凡湖水老人敢开头,她就能一鞭子打上去,不赶人就算好,怎么可能同意。
湖水老人费了这么大的劲,估计早就找过涵娘,吃了瘪,才想着来讨好湘女。
沈飞云叹了一口长气,直接端起餐盘离开,往众人聚集的方桌上走。
走到一半,“嘭”的一声巨响。
一个红衣男子从楼上坠落,恰恰好跌在他面前,扬起一阵灰尘。
随之而来的是泼辣的叫骂:“他妈的,你们算什么狗东西,也敢来威胁姑奶奶,当我好欺负呢?”
沈飞云笑了起来,这是施红英的声音。
他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美艳女子,手中握着一杆铁枪,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
“嗒嗒”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响起,闫肆急促地跑下楼,目不斜视地走到沈飞云身前,一把扶起地上的圣火教徒。
“施红英!”闫肆转身,仰头看向二楼,“你欺人太甚!我们圣火教虽不如以往,但也不任由人欺凌,你这么做,简直骑在我们头上撒野!”
沈飞云款步绕过这一群人,走到方桌前,缓缓放下手中的餐盘。
他抽出怀中的丝帕,气定神闲地擦了擦嘴,而后将丝帕搁在餐盘里,笑吟吟转身,看起热闹来。
施红英已和闫肆骂作一团。
施红英在市井中游走多年,什么话难听,她拣着什么话招呼,又骂得极富技巧,不一会儿引得哄堂大笑。
“你的爪牙对我不客气,手脚不干不净,我打了他,你还怪我欺人太甚,说得好像我是什么欺凌弱小的恶霸一样。我看他就是皮痒欠的,我只是打他一顿,还便宜了他。
“你要是认为我做得不好,我这就改,把后院的公狗拉出来,和他配个种。再不然,我这就送他上西天,他死在我地盘上,我自然要尽地主之谊,每逢清明时节,必然为他扫墓上香。”
说话间,施红英抬起左脚,踩在低矮杆子上,手肘撑着栏杆托腮,在美艳成熟的面貌中,硬生生挤出一丝天真纯善。
只是她右手紧握铁枪,严阵以待,绝不放松。
二楼的栏杆里插了许多铁枪,颇有些警示的意味,告诉这堂下乌泱泱一片人——不要在惹是生非,至少绝不要在落英阁动手。
闫肆忍了忍,冷笑一声,语焉不详,反唇相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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