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云没有法子,只能像哄小孩般,柔声道:“很快,我去去就回,你快两天没有吃饭了,再这么下去,就要渴死、饿死了。”
“不……”苏浪倔强道,“不饿,不渴……”
沈飞云见不能放任下去,于是笑骂一声“胡说八道”,抽手起身。
苏浪猛地惊醒,瞪着清冷的双目,却因室内一片漆黑,加上极度虚弱,只能看见一团模糊的黑。
他恨恨道:“别走。”
☆、究竟是谁
“这般生龙活虎。”沈飞云哑然失笑, 摇了摇头,“还当你痛得要死要活,生怕你一个不留神就先我而去, 结果为你好, 你还不当回事。”
说完,又是拍了拍苏浪的肩膀, 好言劝道:“我不走远,就去厨房烧水做饭。”
苏浪病重,根本没有几分神智,说话做事全凭自己心意。沈飞云的话到了他耳朵里,就成了沈飞云还是弃他而去, 于是他大为心痛。
“陪我。”他隐隐约约明白一些,以为自己快要死去,“弥留之际, 你……不要……”
沈飞云听到“弥留之际”这四个字, 气得额头青筋都不经意绽开。
他轻斥道:“瞎说什么!哪里就这么轻易去死,你太瞧不起我了,有我在, 你别想死。”
“我……”苏浪还想再说什么,可说得太多, 身体支撑不住,喉咙里一阵阵辛辣。更别提他肺叶受损,每一次呼吸都像受刑, 说话则愈发疼痛。
沈飞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把住油灯,走到角落,掀开油桶的盖子, 舀了一小勺添上,而后点火。
屋内燃灯,他便将门微微开了一条缝,接着坐在床边,将油灯搁在床头的矮桌上。
灯火下,苏浪的情形一览无余,额上、鼻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双眸模糊不知看向何处,嘴唇干涸起皮,青紫一片。
沈飞云盖住苏浪的小半张脸,低头在人嘴上亲了一下,呢喃道:“我会回来,听话。”
这一招果然奏效,苏浪再不出声。
沈飞云只觉得掌心微痒,是对方的睫毛轻轻刮蹭一下,就此安心在他掌心闭上双眼。
“我会陪你很久,从开春到暮春,只要你不走,我就一直在。”沈飞云轻叹道。
他察觉到掌心的温度过高,于是走到脸盆旁,拾起搁在上面的素帕,重新洗净拧干,将苏浪的脸庞擦了一遍,接着叠好放在额头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系紧衣带,走去厨房。
沈飞云经过昨夜烧水,有了一些微末的经验,这次好了一些,很快烧了满满一桶水。只是煮饭到底不擅长,耗费老半天的工夫,才煮了稀薄的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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